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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忽地一挺脊背,冷然道:“那是自然。所謂無利不起早,對我沒好處的事,我為什麼要幫你?”又道,“對你沒好處的事,你肯定也不會去做。”
珊娘抱著右膝,幽幽嘆了口氣,承認道:“這倒是。”
袁長卿胸口又是一鬱。
沉默了一會兒,他看著她道:“如何?還是說,你還要再想想?”
珊娘咬著唇,一邊沉思著,一邊幾乎是下意識地撫著裹在傷腿裡那劍鞘上的花紋。
袁長卿盤腿坐在她的身旁,默默凝視著她的臉,漸漸的,竟有些看痴了,以至於珊娘再次開口時,他竟嚇了一跳。
“就是說,我們先假訂親……”
“真訂親。”袁長卿道,“是你隨時可以解除婚約……”他一頓,加了個條件,“至少一年後。”
珊娘白他一眼,“那不就是假訂親!”
袁長卿想要張嘴反駁,卻叫珊娘又瞪了他一眼,道:“總之,我們先訂親,等風聲過去後……”她也頓了一頓,忽然道:“是隻有‘我’可以解除婚約嗎?!那你呢?”她重重咬著那個“我”字。
袁長卿微微一提唇角,露出一個淺淡的微笑,“若依著我,一輩子不結婚也沒什麼。當然,如果你願意嫁給我,我也可以娶你。”
“想得美!”珊娘想都沒想就怒喝了一聲。
袁長卿看著她靜靜一眨眼,笑道:“是啊,想得美。你肯幫我,我就已經千恩萬謝了,再叫你犧牲一輩子幫我,太強人所難了。”
珊娘一怔,看著他也是一陣眨眼。
袁長卿的微笑漸漸擴大開來。他忽然一抬手,摸著她仍溼著的長髮道:“我說過吧,我很喜歡你。便是……”他頓了頓,指背再次撫過她臉頰上的劃傷,“其實我真的很羨慕侯瑞,能有你這樣一個妹妹。如果你願意,以後可以拿我當你的哥哥。”頓了頓,他又笑道,“其實我也是你哥哥。表哥。不是嗎?”
珊娘白他一眼,“啪”地一下開啟他的手。
袁長卿的眼微微一閃,卻再次伸手摸著她的臉道:“你這裡劃傷了。你都不知道痛嗎?”
珊娘一驚,趕緊伸手摸著臉,這才感覺到微微的痛,忍不住帶著驚慌道:“呀,劃得厲害嗎?會不會破相?”
袁長卿愣了愣,忽地笑出聲兒來,道:“認識你這麼久,竟是頭一次見你像個姑娘家。”又道,“還好,劃破一層油皮而已。我那裡有宮裡的玉容膏,怯疤什麼的效果很好。”又道,“可惜我來得匆忙,忘帶隨身的藥包了,不然這會兒你也不必忍著痛了。”再道,“你把頭髮打散下來吧,這般溼著,要著涼了。”頓了頓,又道:“還有衣裳……”
珊娘那細長的媚絲眼兒頓時瞪大了。且不說他這嘮叨的內容,只這東一榔頭西一棒的嘮叨,就是她從來沒見過的另一個袁長卿……
袁長卿微微一笑,站起身,走到他自制的那個樹枝架子的另一邊,回頭對珊娘道:“轉過頭去。”
珊娘不明就裡。
袁長卿卻不再說什麼了,而是開始脫起衣裳來。
珊娘一驚,頓時扭開了頭,喝道:“你做什麼?!”
“溼衣裳穿在身上不難受嗎?”袁長卿悶聲笑道,“我會用我的衣裳擋在中間,如果你敢,也學我的樣子光著吧。總比著涼好。”
珊娘忽地扭頭瞪向袁長卿。她還是頭一次知道,他居然也有這樣無賴的一面……
而當她扭頭看過去時才發現,袁長卿製作的那個架子上,已經搭了他的衣裳。那件黑色勁裝像塊布簾般,將袁長卿擋在架子的另一側,叫她只能隱隱約約看到他光裸的肩背。這忽然就叫珊娘想起他身上的傷來。她有心想問,又莫名有點張不開嘴,便一咬牙——只當他已經好了的!
雖說如今已經入了夏,山上的夜晚仍然有點涼,何況外面還嘩嘩下著雨。
便是渾身溼透了,珊娘也不可能學著袁長卿的樣子真脫了衣裳的,便只好裹著那身溼衣儘量靠近火塘,卻到底聽著袁長卿的主意,將一頭溼發打散了,就著火堆烤著頭髮。
這般又是被綁又是逃跑還又摔斷腿地折騰了一夜,便是腿上仍很痛,被火那麼一烤,珊娘頓時止不住一陣陣的睏意上湧。她將額頭擱在完好的右膝上,漸漸便打起了盹。
這樣睡覺的姿勢自然十分不舒服。她動了一下,險些栽倒,卻被人及時一把扶住。
“奶孃……”珊娘模糊地叫了一聲,想要睜眼,眼皮上卻落下一隻溫暖的手指。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