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部分(第2/4 頁)
所有的憤怒和痛苦,彷彿石投大海,被他藏起。
“汪家絕不能再有一個世子,死於花柳病了。”
汪傑人忽然明白,平西侯說的不是氣話。
而是真的不會為自己請太醫,寧願放棄那他僅有的一絲生機,也不想給平西侯府再蒙羞。
他的性命,在平西侯眼中,不值一提。
要緊的,永遠是平西侯府的利益和名聲。
“父親,不,不要!孩兒求求您了,父親!”
死亡的氣息頭一次如此逼近,叫人不得不恐慌。
汪傑人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直把額頭上磕出血來也不肯停下。
“求求您了,救救孩兒吧,孩兒不想死!孩兒或許能活著,對您還有用啊!”
平西侯淡淡道:“還能有什麼用?你大哥那個時候,我傾盡全力,連名聲都顧不得了,只求保他一條命。他還不是死了,反而白糟蹋了平西侯府的招牌。”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汪傑人,目光冰冷得,像是在看一件無用的器物。
器物若是無用了,丟出去也就罷了。
汪傑人,始終還是不一樣的。
他走出了內室,一面走,一面朝底下人吩咐。
“將少爺看管在屋裡,所有的門扉和窗戶,全都釘死。沒有本侯的意思,誰也不能進出!”
身後的汪傑人聽見這話,越發恐懼。
門窗全都釘死,那他待在屋子裡,和躺在棺材裡有什麼兩樣?
下人們聽見這話,心裡都有了數,紛紛答應。
不一會兒,就有人扛著木條和木釘,在窗子上敲敲打打了起來。
每一面窗子,都被兩根交叉的厚重木條,釘成一個叉。
這種粗陋的阻隔,和庭院的精緻寬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而所有院中的下人,只是默默地看著,沒有人為汪傑人求一句情。
甚至連問一句,為什麼忽然要監禁汪傑人都沒有。
他們在平西侯府已久,府裡的風氣便是如此。
少說話,多幹活,察言觀色,不要氾濫好心。
這才是活得長久的道理。
被釘死的屋子裡頭,汪傑人的身影撲在窗上,使勁地拍打著。
“放我出去,父親,求求你放我出去!”
即便他再努力,因為患病而羸弱的身體,也無力打破窗子。
平西侯站在庭院裡,想了想,又道:“在門上開個孔,每日按時把飯菜送進去。”
這個兒子,註定是活不成了。
但不該由他,親手來餓死。
有了汪傑人這一檔子事,平西侯也顧不得避嫌了,次日一早就往寧王府趕去。
寧王聽聞平西侯來訪,讓人將他請入,在前廳見他。
平西侯進了前廳,威嚴鎮定的模樣和從前似乎相仿,又隱約不同。
那股鎮定,更像是強撐著的表象,用來嚇唬人罷了。
看來賢妃被廢,平西侯總歸還是著急了,竟然親自登門來找他。
“寧王殿下,你最近在忙迎接樓蘭使臣之事,真是辛苦了。”
平西侯笑著寒暄,聽在寧王耳中,頗為好笑。
他幾時對自己,如此客氣過?
“侯爺坐罷,親自登門,不知有何貴幹?”
兩人分主賓而坐,丫鬟端上茶來,平西侯笑而不語。
待廳中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他這才開口。
“殿下,賢妃娘娘出了這等大事,殿下一點也不著急?本侯還以為殿下和娘娘生了什麼嫌隙,昨夜特意進宮問了娘娘才知道……”
他說到此處,滿面愁容地嘆了一口氣。
“賢妃怎會如此糊塗,做出這樣的事來?她連本侯這個兄長都瞞著!這麼多年,真是委屈殿下了。”
認賊做母的恥辱,在他口中,就是一句委屈。
一句委屈,就想把平西侯府撇乾淨?
寧王輕輕一笑,端起了茶盞,慢騰騰地喝著。
“侯爺嚐嚐看,這是龍珠茉莉,喝起來格外香甜。”
平西侯一怔。
龍珠茉莉,那是花茶。
平西侯府喝茶的規矩,一貫喝的是苦茶。
賢妃的掖庭宮裡,從前也是照著這規矩來的。
寧王拿香甜的花茶來招待他,這是什麼意思?
他訕訕地端起茶盞來,強顏歡笑,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