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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一句話,秦壽當天晚上,竟然比柳下惠還柳下惠。
不僅坐懷不亂,還十分謙謙君子。
他只是與她上了榻,就再不復起先那等孟浪的舉止,平躺榻上,雙手攏著擱在腰腹,姿勢中規中矩,連一根手指頭沒亂放。
雒妃心裡暗罵,她聖藥都吃了,如今他倒做起君子來了。
可要她自己落下臉來親近他,她又覺得做不來這樣的事。
兩人同躺榻上,秦壽在外,雒妃在裡,皆平躺對著營帳頂。
良久之後。她輕輕側頭,見秦壽那張閉著眼,那睫毛而是長而濃密的,鼻樑挺直,薄唇勾人,他沒脫外衫,就那樣合衣躺上來的。
她左手垂放身側,不自覺地往他那邊動了動,可還沒挨蹭上,又猛地縮了回來。
雒妃咬牙切齒,只覺這人可惡至極,往日裡不想與之親近,非的死皮賴臉湊上來,甚至連誘她喝酒的事都做的出來,今個晚上,倒要換了個人一樣。
她心裡忽的生了怨,又有委屈,遂一個轉身朝裡,背對他,閉目徑直睡過去。
她也就沒看到,秦壽睜開眼,目帶沉思地瞅著她。
兩人這樣相安無事一夜,第二日雒妃轉醒過來之時,身邊已經空了,她一摸褥子,都冷了,顯然秦壽早起來了。
首陽等人進來伺候她穿衣梳洗,一應收拾妥當,押運大軍已經開拔,雒妃便將早膳挪到了馬車裡用。
秦壽今日卻是騎馬,他單手提著九曲長槍,一手拉韁繩,那身銀白軟甲又已經穿在了身上,威風凜凜地走在雒妃馬車身側。
雒妃瞧他這一陣仗,便曉得剩下的路約莫並不太平。
果然,未時末,驀地有冷箭彈射過來,雒妃只覺馬車一晃,聽到馬車外秦壽喊道,“結龜靈陣。全力抵禦。”
這一支押運輜重的大軍,雖不若秦家軍那樣精悍,可也不是烏合之眾。
是以秦壽話音方落,一行大軍便人人豎起盾牌,結成防禦為主的龜靈陣。
“蜜蜜,速速出來,馬車不安全。”
秦壽撩開簾子,急急解釋了句,就一把將雒妃拉了出來,並身後繡翠竹的薄披風一展,將人嚴絲嚴縫地護在懷裡。
六宮娥自有三十侍衛保護,就連手無縛雞之力的安不知,也曉得躲在大軍的盾牌後,根本不敢冒頭。
雒妃腳步踉蹌,跟不上秦壽步伐,她曉得此刻危急,便死死閉著嘴,不吭半點聲。
秦壽察覺到她的吃力,他胸膛震動,一邊揮著九曲格擋開飛來的暗箭,一邊還有閒心打趣雒妃,“蜜蜜若是害怕,可雙手環抱我。”
說著,他手臂使力,竟生生將雒妃夾在腋下,提起她,讓她小腳懸在半空。
雒妃清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默默地當真伸出手,死死抱著他精瘦的腰身,且也不知她是不是故意,緊貼的同時,鼓囊囊的胸口還壓在他身上。
那種柔軟的觸感。當即就讓秦壽腳步一頓。
他低頭瞅了眼披風裡的嬌嬌公主,她此刻的乖巧,讓人只想狠著勁的欺負一通。
薄唇抿成直線,秦壽手中九曲挽了個花槍,鳳眼深沉,其中醞釀的殺氣驚心駭人。
他看著突厥可汗烏木居然親自帶著一隊騎馬偷襲而來,妄圖截斷他的糧草。
秦壽冷哼一聲,九曲嗡的朝天一指。他並不戀戰,果斷下令道,“保持龜靈陣後撤!”
烏木遙遙大笑,他聲若洪鐘,朝著秦壽喊道,“容王,可敢與吾一戰?莫只知後退,做個縮頭烏龜!”
雒妃抱著秦壽腰身的手一緊,她拱出披風,小腦袋在秦壽胸前,一扭頭就見著阻斷前路的突厥騎兵和弓箭手。
秦壽並不答烏木的話,也不受激將法的影響,他有條不紊的讓押運大軍帶著輜重緩緩後退。
烏木緊追而來,眼看那一隊騎兵氣勢洶洶地衝過來。
押運大軍畢竟不是身經百戰的秦家軍,如此近距離與突厥接觸下,難免膽怯害怕。
是以,還不等突厥騎兵衝撞過來,就有人棄盾牌轉身後逃。
雒妃眉目狠厲,她仰頭望著秦壽,開口建議道,“將輜重遺棄部分,讓蠻子奪去。”
如此,方能順利後撤,至少能保全部分糧草。
秦壽低頭,完全是無意識地在她額頭一啄,“無礙,蜜蜜看著就是。”
雒妃怔忡,她靠在他胸口,全身都被他攏在最柔軟最安全的羽翼下,那種從他身上源源不斷散發出來的溫暖體溫,叫人眷戀又沉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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