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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文化的中心區域之一,最不缺的就是讀書人。
不說林立的私人書院,單就那坐落在建康府治之東南的府學文宣王廟,輝煌時也不遜色於四大書院。
可惜的是,兩宋的氣運都落在了北宋,三蘇、王安石、曾鞏、歐陽修、周敦頤等一大批文學巨匠盡在北宋,南宋拿得出手的就朱熹、李清照、辛棄疾、陸游、楊萬里等人,相比之下確實遜色不少,像柳青染這樣的“學術大家”在史上根本留不下薄名。
李鳳梧當下有些憂鬱啊,真有種書到用時方恨少的愁緒,如果自己有一批士子好友,要將昨夜之事散播出去就容易多了。
只能去府學溜達一圈,看能不能找機會把昨夜的事情傳播在那群讀書人中去——柳子遠求學於文宣王廟,這要是傳散開來對他影響可不小。
李鳳梧對書院府學有種莫名的反感,但這是南宋,是讀書人的天堂,開國皇帝趙匡胤定下的祖規,刑不及士大夫,功名在身便等於有了一道免死金牌,可以被流放、發配,但絕對不會被株連、抄傢什麼的。
如果可以,李鳳梧是真想混個士大夫的護身符。
宋時府學大多和孔廟在一起,廟學並立,建康府學文宣王廟還是貢舉場所,比之私人書院管理更加嚴謹,尋常人很難隨意進出,李鳳梧晌午時分到達文宣王廟,卻只入得廟而進不得進府所。
任李鳳梧舌綻蓮花,甚至拿出殺手鐧,也被那位被詩書氣息侵染得品格高尚視錢財如糞土的門子攔在外面,“我說這位小哥兒,你既不是府學生員,便是說翻了天我也不能放你進去。”
李鳳梧氣得翻白眼,用口水潤了潤乾燥的雙唇,正準備放棄之時,恰有一人牽一驢而至,笑著對門子道:“有擾,敢問子充先生可在?”
門子打量了一眼牽驢人,見其一身風塵氣,穿著士人極為常見的儒衫儒巾,言談舉止間極有儒雅之風,又直接詢問的府學西廳教授,不敢怠慢,問道:“周教授在府內教學,敢問先生名諱,我這便著人去通報。”
牽驢人笑笑:“不才陸游,自臨安而來。”
門子終究在建康府學多年,耳濡目染熟知當世大家,可此時聽得陸游之名也覺耳生,但既是從臨安來,想來應是西廳周必大教授的同窗故人,不敢多語,立即讓人進學府去通報。
在一旁的李鳳梧口瞪目呆,有些發傻。
我了個去,什麼狀況,這位年近不惑的牽驢人竟然是陸游,那位自稱六十年間萬首詩的陸游,自己讀書時候可沒少見他。
《釵頭鳳》、《示兒》、《遊山西村》……
比如“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這些名句在後世簡直就是耳熟能詳。
苟延殘喘的南宋,陸游絕對是最為耀眼的讀書人之一。
自己竟然見到陸游了,還是活的!
如今是隆興三十二年,孝宗剛登基,因秦檜而仕途不暢的陸游終於迎來春天,被賜進士出身,此時從臨安而來,顯然是被孝宗罷官出任鎮江府通判。
但是從臨安去鎮江府,並不需要經過建康,陸游繞了個圈子大概是來會友,能和陸游成為好友的人必定不尋常。
李鳳梧躊躇了一番,硬著頭皮上前行了晚輩禮,道:“晚生李鳳梧見過先生。”
第七章福兮禍之所伏
陸游見有晚生向自己行禮,還以為李鳳梧是府學的生員,笑道:“你認識我?”
當然認識,不過活的陸游還是第一次見吶,李鳳梧按捺住心中激動,恭敬說道:“不曾見過先生,只是久聞先生大才,今日得見三生有幸。”
陸游略略有些郝然,自己雖生於江南望族,但參加禮部考試卻因奸相秦檜排斥而仕途不順,孝宗榮登大寶後才賜了自己進士出身,屬於恩科進士,不料今又被貶鎮江府通判,哪來的大才之名。
不過倒是有些好奇,這少年怎麼會知曉自己,按理說在這建康城之中除了好友等寥寥幾人,再無人認識自己才是,說道:“我有自知之明,略有薄名卻不及建康,不知道你是從何聽聞?”
李鳳梧心裡咯噔一聲,當然不可能說我小學讀的課本里就有你大作了吧,心緒急轉,淡定從容的回道:“先生胸懷大才心憂天下,是天下士子楷模,是以在臨安遊學歸來計程車子中多有讚頌。”
這馬屁拍的……毫無水準啊!
陸游也不點破李鳳梧,笑道:“方才見你與門子爭吵,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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