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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髮,聞言回首粗略掃了一眼三人,頷首點頭,聲音極其滄桑,頗有風中燭火之感,彷彿隨時都能消散:“後生可是為參加蘇園學會而來?那倒是積極了些,學會在明日舉行。”
李鳳梧笑道:“謝謝老先生提醒,我等知曉,只是今日無事,便出來遊玩踏青。”
稱呼從老人家變成老先生。
知曉此次學會的人,大概不會是白丁,這老人家道貌岸然,雖著普通華貴長衫,也無奴僕陪伴,卻自有一股貴人氣息,顯然是位讀書致仕人。
老人目光掃了一眼翠綠水面的白色鵝毛浮漂,見沒什麼動靜,這才回身輕聲道:“蘇園主人好客,已有不少才子抵達,你們若是不嫌棄,也可登門拜訪,和那慧子木待問一起交流學習,子簌自會招待你們。”
慧子木待問麼……
楊邁和李鳳梧聞言動容。
李鳳梧對南宋木待問本來沒什麼印象,可自從自己開竅後,哪怕是在建康,也或多或少聽說過木待問的大名,無他,此人早慧,江南士林中極其有名,有大才子之稱,堪有蘇仙之風,是隆興二年科舉的狀元熱門。
只不曾想,此次蘇園學會,連他也遠道而來,倒是讓學會增輝不少。
有山水宗師小米米友仁,有六十年間萬首詩的山陰陸氏陸游,有大才子狀元熱門木待問,還有同安蘇氏的蘇子簌,倒是讓人對此次蘇園學會生出一絲期翼。
李鳳梧微微含笑,躬身行禮,“謝過老先生好意,我等並無慧子木待問之大才,不好意思叨擾,遊玩過後便自行尋去。”
老人哈哈大笑,卻悚然想起會驚動水下魚兒吃釣,慌不迭收聲,輕笑道:“這便是小官人的不是了,此言豈非說那蘇園主人以才待人,若是被那蘇子簌知曉,怕是會和你爭執一番了。”
李鳳梧也自覺失語,歉然笑道:“是晚生失禮。”
老人微微點頭,這小官人倒是不錯,不似一般士子,說錯了話大概會用言語掩飾,甚至於狡辯,他卻能知小錯而改,頗有大家風範。
適時近晌午,從蘇園裡匆匆奔出來一位黑衣小廝,過來看見李鳳梧三人,有些意外,對老人躬身說道:“米公,午膳已上席。”
老人點頭,黑衣小廝便慌不迭上前攙扶著他,幫忙收拾漁具。
楊邁和李鳳梧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一絲震驚,媽蛋,說了那麼久,眼前身材矮小有些佝僂的老人竟然就是米公。
如今的鎮江,有資格被敬稱為米公的除了小米米友仁還有誰。
兩人同時躬身行禮,“不知是米公,失禮了。”
米友仁在小廝的幫助下收拾好漁具,提了提魚兜,五六尾巴掌大的鯽魚便在魚兜裡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很是滿意今日的收穫,笑看了兩人一眼,揮揮手示意二人不用介意,便帶著小廝顫巍巍的進了蘇園。
言行舉止間盡是風燭殘年。
如果不是聽到黑衣小廝的稱呼,打死李鳳梧都不相信,眼前這年近八十行將就木的耄耋老人,就是和其父一起開創一個流派的一代宗師米友仁。
北宋文壇輝煌,這南宋也有大妖嬈。
這才一年的時間,自己就見到了文壇盟主周必大,拜了陸游為師,身邊有一個名聲不顯於後世卻最終會成為一方大儒的楊邁,要不了多久沒準還能見到辛棄疾,現在又看見了活的小米……
回到客棧,耶律彌勒和朱喚兒早已歸來。
楊邁帶著書童回房,李鳳梧大馬金刀的坐下,品了一口朱喚兒殷勤泡好的茶水,沉默著看向她,也不說話,就是這麼靜靜的看著。
耶律彌勒發現了不對勁,吐了吐舌頭,毫無同肩擔道義的節操,悄無聲息的跑了,留下朱喚兒一個承受李鳳梧的雷霆怒火。
朱喚兒低著頭,被李鳳梧看得心慌,囁嚅著卻不知道說什麼,心裡惴惴不已,紈絝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副要將自己生吞活剝的樣子。
良久,李鳳梧才徐徐說道:“我們認識是在秦淮河上,那時候你還是醉樂坊的女伎,有白蓮之名,卻終究只是個女伎,宗平雖有勢力,卻也拿不出那許多錢來為你贖身,如果我想不差,在你賣身契到期之前,那洪芬必然會下局,讓你一輩子離不開醉樂坊,如果沒有我,也許你這輩子都會在秦淮河上,最終會成為男人的胯下玩物,落個鬱鬱而終的下場,我也不需要你報恩,畢竟我初時買你回李府,只是一時意氣,可到了如今,你捫心自問,到李府這半年我待你如何?”
朱喚兒愕然,不明白李鳳梧為何忽然說起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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