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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便隨著西湖浪卷暫時化作雲煙。
“……是誰說小娘子,是誰諳春光,惹得春暉殤,處處夢長,天涯歌客聲,誰家女子望斷腸,換了薄衫讀輕紗,寫了柔情譜畫舫……”
夏暖灩輕攏慢捻抹復挑,悠揚琴聲裡,雖不如秦淮上杜大家的天音,也不如朱喚兒的妙諦,卻別有一種滿池浮萍遍生花的情憐。
如痴如醉。
酒醉人,歌醉人,風醉人,人醉人……
西湖盪舟,儼然只有人間歡樂事,誰又知曉夜幕之下的臨安,幾家歡喜幾家愁。
李鳳梧斜倚窗,淺濁酒,醉了年華。
夏暖灩的歌聲飄揚,飄出了花船,飄出了西湖,飄揚在大宋臨安,飄揚在漫天星辰下的九州大地。
萬家燈火下,有人在紅塵裡肆意揮霍年華,有人在紅塵裡悄悄流著淚,有人在紅塵裡仰空嘆息,有人在紅塵裡想著他或者她。
夏暖灩唱罷小曲兒,李鳳梧良久才醒過來,示意她先過來。
春風拂過,花船裡燭火搖曳,映照著兩人的臉。
李鳳梧淺酌一杯,淡淡然道:“此事經年或不忘,小娘子譜的好曲兒。”
這曲兒是夏暖灩自己寫的、譜的。
夏暖灩抿嘴淺笑,心態竟然毫無過往時和恩客交際的憂傷,只是覺得和這李家小官人在一起甚是輕鬆寫意,不用擔心什麼。
也許是昨夜自己甘心情願獻身之後的後遺症?
連床都上了,似乎也沒必要在意太多。
可惜自己殘花敗柳,不敢奢望,要不然也許真能和他發生點什麼悽美絕倫的美好。
李鳳梧笑眯眯的吃了口菜,“要不我給你講個故事?”
夏暖灩還以為這李家小官人要說什麼葷段子,笑笑不做聲,心裡卻有些憂傷,在他眼裡,自己始終只是位船孃,連知己的程度都達不到呢。
此情此景,他想的怕是男女之間的旖旎罷。
李鳳梧哪知夏暖灩心中的念想,望了一眼天上銀河,斟酌了詞句,緩聲說道:“相傳,在天界王母娘娘蟠桃園內,有一位負責看守蟠桃的稻草人仙子叫嬰寧,一次機緣巧合下與織女相遇,好奇心驅使下,忍不住探問當日織女與牛郎的一段人世間情緣,雖然只是片言隻字,卻勾起了嬰寧的凡心,決定有朝一日,定要好好的體會一下人世間愛情的滋味……一切並不如嬰寧想象般美好和浪漫,在人間,她遇上了富可敵國的王家長子王子服,當然,這就是個男默女淚的愛情故事,其後……嬰寧萬念俱灰之餘,答應雷神,待她為王子服誕下麟兒之後,便隨之返回天界。王子服懊悔自己所做的一切,然而都已經太遲了,嬰寧將剛誕下的兒子交到王子服手中之後,毅後與雷神踏上彩雲,返回天庭受罰。”
李鳳梧簡單將聊齋中的《嬰寧》說完之後,看著聽得如痴如醉沉迷其中的夏暖灩,笑道:“這個故事還行罷?”
夏暖灩眸裡晶瑩,聽得幾欲落下,幽幽嘆了口氣,“怎的不是有情人花好月圓的美滿故事,會是如此淒涼的下場呢……”
李鳳梧聳聳肩,“世間安得萬般全。”
夏暖灩淚眼摩挲,“嬰寧好可伶。”
李鳳梧點頭,“話是如此說,可這就是人生。話說回來,故事我說得很簡單,其中尚有許多可以圓潤的地方,你覺得你能把這個故事寫成話本小說麼?”
夏暖灩怔了許久,“奴家來寫?”
李鳳梧點頭,“本來是打算我將來自己寫的,不過你也知曉,我馬上要春闈,若是中舉就要入仕——雖然我現在也入仕了,不過差別還是很大的。一旦入仕,我哪還有時間寫話本小說,諸如此類的故事我有很多,不巧的很,你這裡有酒。”
頓了一下,笑得別有深意,“要不以後就這樣,我有故事你有酒,我將我知曉的故事說出來,你將它們寫出來,刊刻印載的瑣事我來負責便可。”
聊齋的故事,自己差不多能全部背出來。
夏暖灩沉吟了一陣,沒有立即回答。
李鳳梧也不催促,此時也吃得差不多了,有道是飽暖思淫|欲,涎著臉問道:“今夜怎麼著?”
角色轉換得太快,夏暖灩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便碎嘴笑道:“世間安得萬般全,小官人今夜怕是不能得償如願了。”
李鳳梧痛哭流涕懊惱不已,報應來得好快。(未完待續。)
第二百七十二章刀劍如夢
至於昨夜到底有沒有得償如願,從第二日李家小官人下樓梯發軟就可以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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