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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衡垂下眼,語調清雋:“十日後酆都大帝成婚,這是請柬。”
我瞭然點頭,聲音乾脆:“一定如約而至,如此您慢走。”
張衡只靜靜站著,並不言語。
我納悶片刻,咧嘴一笑指著彼岸花道:“鬼王可是覺得此花開的甚好?說來此花不僅長的甚美,拿來釀酒滋味也甚美。”
張衡抬眼看我:“釀酒?”
我點頭:“彼岸花釀酒地府一絕。”
張衡淡然一笑:“如此,改日送幾壇酒到羅酆山罷!”
看著張衡這一笑,我心底莫名覺得暖和,我連忙點頭答好。
忽然起了一陣風,拂動彼岸花發出細碎的聲音。地府起風的日子極少,每當有風吹過,地府頓時變得生機蓬勃。我回頭望向張衡,他臉上帶著一絲微笑,眼中隱隱帶著壓抑地欣喜。
“時歇。“他喚我一聲,他的聲音和著微風花香無比悅耳。
我不由彎唇一笑:“此風吹的甚好。”
張衡眯著眼,輕輕嗯了一聲。我看著他,一邊荒謬地想著他與楊雲之間那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事,一邊暗自竊喜。張衡不知何時睜開了眼,他長眉微挑:“你可是牙疼?”
我收回笑容,正色與他道:“十日之後酆都大帝完婚,此乃地府一場盛事。我方才細細一想,回去定是要嘔心瀝血地釀幾罈子好酒出來,讓大夥兒不醉不歸。”
聽聞我的回答,張衡約莫有些不滿意,一張俊顏堪比寒冬臘月。我不禁暗自納悶,我在此處腆著麵皮陪他閒聊許久,他還不甚滿意的陰沉著臉,我暗暗嘆息,斷袖君的心思果真難猜。想到此處,我欠了欠身:“鬼王百事纏身,還特意與我送帖子,不勝榮幸。只是我屋裡還熬著一鍋孟婆湯,就恕不奉陪。”
張衡的臉又冷了幾分,我仰頭朝他呵呵假笑兩聲:“告辭。”說完,便離開。走了幾步,卻覺得他的目光如電一般,牢牢盯著我的背。我抖了抖身子,腳下生風,走得越發快了。
酆都大帝的婚事逼近,是以地府各地都張燈結綵,地府近來熱鬧了不少。
我如往常一般,站在奈何橋頭散孟婆湯。最近吳松不曉得怎麼了,總是跟著黑白無常到陽間勾魂。
每次勾完魂都是面如桃花,一副思春的模樣。
秦桑同我閒聊,原是吳松歡喜一個住在破廟的厲鬼,每日都跑去私會。
我看著眼前的鬼把孟婆湯一口不灑的嚥了下去,才轉頭與秦桑談論:“那女鬼作何模樣?竟然能迷倒吳松這個糙漢子。”
秦桑有些高興:“是個很暴力的女鬼。”
我模糊覺著,不暴力的女鬼,不能勝任厲鬼一詞。於是我下了結論:“能將吳松迷倒的厲鬼,定然是一個美貌女鬼。”
秦桑默默地瞧著我道:“此鬼面如青銅,唇若塗脂,一雙劍眉,陰氣逼人,一尺長舌,霸氣十足。”
我默然無語,明媚憂傷望天,想象實在太容易讓人自殺!
我摸摸臉,忽然對自己的長相信心十足。
秦桑會心一笑:“時歇地府一枝花。”
這幾天我過的十分舒坦,每日看著吳松被那一尺長舌的女鬼虐的慘不忍睹,偏還一副美得飄飄欲仙的模樣。秦桑十分善解鬼意,得空了便來幫我熬湯。秦廣王外出訪友回來,帶回好些天界特產。除了偶爾做夢夢見小和尚,日子倒也安逸滋潤。
到了酆都大帝成親這日,我也歇業一日,早早地同秦桑隨著秦廣王去吃喜酒。我混跡在大堆仙鬼之中,看著秦桑四處勾搭美貌女子。耳邊閒書不停,這一句那一句的也聽了個大概。
大約版本就是,地府有一佳人,不小心看到了鬼王張衡正在忘川河中洗澡的玉體,瞬間就被張衡那銷魂的裸體吸引,發誓不為張衡妻,便做張衡妾。一路參考了各種書籍,使出渾身解數,過五關斬六將才得到張衡的青睞。
我聽了半天,豁然對那佳人佩服的五體投地。痴戀斷袖君這種稀奇事,只要放在心裡默默想念便好,能想著做著,並且成功之人實在是太過牛叉!
閒書還在繼續,並且朝著新版本靠近,我正聽得津津有味,不知誰一時激動說出了那佳人的名字。我一時殘念的愣在那裡,原來閒書的主角,那個生生將斷袖掰做正常人的巾幗女英雄堪堪便是在下我。
我安靜地縮在角落裡,喝了幾口酒。聽著越來越離譜的閒書,終是忍不住拉著坐在我身前的人出口道:“你們所講之事為何我這當事人不曉得呢?”
被我拉住的人,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