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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亮。
李崇琰手上驀地微添力道,便拉著顧春閃身進了迴廊右側的花窗小格間。
小格有一人多高,精緻卻狹窄,僅容二人相擁而立,彼此之間無一絲罅隙。
也不知是誰的唇先貼上對方,只知一沾上便分不開了。
兩人都像是要把即將到來的漫長相思預先支取了作補償一般,心無旁騖地交纏唇齒,拼了命似地纏綿索取,毫無保留地將自己滿腔道不盡的情意渡進對方口中,印進對方心裡。
激狂的親吻,壓抑的輕喘,全是小兒女甜甜蜜蜜的心事,與重重疊疊的離愁。
良久之後,於靜默相擁中貼身而立的兩人終於稍平了氣息,兩張燙紅的面抵額相接。
顧春輕咬著尚泛著水澤的紅唇,美眸中有盈盈瀲灩光華,“不是說……走前,不見的嗎?”
被她以這副模樣覷著,甜嗓輕軟帶著勾魂般的微啞拂面而來,李崇琰心中又甜又苦。他閉了閉眼,極力剋制了滿心躁動的任性,才萬般不捨地再睜眼望著她,低聲道,“我怕。”
怕來見她這一面後,便走不了了;又怕待他再回來時,她已不再將他放在心上;還怕,若又生變故導致他毒發忘事,再醒來時已與她形同陌路。
看出他眼底的驚惶與不安,顧春泛紅的俏臉上帶著安撫的笑,微微踮起腳,拿鼻尖輕輕摩挲他的。“若將來被人翻出我爹的舊事,你怕不怕被牽連名聲?”
李崇琰拿鼻子點她一下,似乎有些惱怒她居然會在此時想這個:“不怕。”他的名聲是自己一刀一槍打出來的,哪怕人言滔天他也有底氣無懼無畏。
“唔,那若是成親時我嫁衣還沒繡好,你怕不怕?”顧春歪頭瞧著他,紅著臉笑得眸子晶晶亮。
“不怕,”李崇琰不明白她這些毫無因果的問題都是怎麼想出來的,雖疑惑,卻仍認真笑答,“我不在乎……撕的是嫁衣,還是別的。”
只要穿在她身上,撕哪件都一樣。
被他這話說得有些羞惱,顧春嗔笑著又想抬腳踹他,奈何眼下身處的這地方實在太小,施展不開,只得放棄。
“那你……”
李崇琰低頭在她的唇上一啄,封了她的口,無奈笑道:“除了你不要我這件事之外,別的什麼我都不怕。”
“哦,”顧春嘟了嘟嘴,笑意愈深,面色愈紅,“那你一定也不怕,在向州府遞交婚書之日,你的夫人沒有一身盛裝了。”
李崇琰先是愣了一下,反應片刻後,那點漆墨玉般的明亮雙眸中霎時浮起遮不住的狂喜,像有漫天灼灼桃花兜頭灑下,極目所見全是激動悅然。
“你是說……”他的嗓音微顫,輕輕的,就像怕驚碎了誰的夢一般。
“若你不介意的話,不如咱們將成親的儀程打個亂,先去交個婚書什麼的,定定心?”
李崇琰的目光緊緊鎖住她,這下不僅連嗓音在顫,是全身都在顫了,“你……說真的?”
顧春笑哼一聲,將臉撇向一旁:“帶印鑑了嗎?”
不必再多說,李崇琰立刻閃身將她拉出小花格,將她打橫抱起就開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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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縉光化三十五年七月廿九日,辰時。
才散了點卯議事的宜陽州府衙門中,一眾大小官員目瞪口呆地看著新上任的定王殿下疾如閃電而來,還帶了一名衣著隨意、素面朝天的姑娘。
當定王殿下氣壯山河道自己是來交婚書的,大小官員盡皆石化。
此時天色已亮,隋峻還在城外焦灼等待,李崇琰便顧不上與他們廢話什麼,只皺眉以催促的目光掃視全場。
石化的眾官這才紛紛如夢初醒,當即手腳麻利地開始做事。
既是定王殿下親自來遞交婚書,許多繁瑣手續自可簡省。
只不過,既是來“遞交婚書”,那……你們的婚書在哪兒呢?
這位殿下與這位姑娘,你倆兩手空空就跑來,是指著讓州府的文書吏替你們捉刀代筆婚書的誓詞嗎?!
當然,這話沒人敢當著李崇琰的面說出口,但每個人的眼神裡都寫著這個稍顯尖銳的問題。
顧春與李崇琰本就是臨時起意,兩人只帶了各自印鑑便匆匆而來。顧春想了想,轉頭對李崇琰笑道,“只好現寫了。”
州府衙門眾官員生平頭一回見“四手空空”來交婚書,還要問衙門借筆墨現寫的。
本以為這就算大開眼界、增廣見聞的奇事了,哪知當小吏送上筆墨後,又見識了更加震古爍今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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