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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安愣了一下,剛要點頭,忽地警覺過來,茫然地看著李英知:“公子說得什麼話?”
直到謝安快裝不下去時,李英知才悠悠然嘆道:“你這記性,怪道科舉落榜,才叮囑你吃藥轉眼就忘了。”
謝安心中有鬼,不敢與他辯駁,悶頭悶腦地就含糊了過去。
被迫灌下湯藥時,她忽然想起來,娘希匹的!她被忽悠地忘記問李英知是不是要把她賣到節鎮去了!!!
……
在洛水上漂泊了兩日,謝安終於再一次踏上了結實的土地,來不及放鬆身軀,碼頭周圍忽地湧出一群長刀長槍計程車兵,將他們圍了個水洩不通。
☆、第十二章
李英知一行人才踏上河北的邊界,即身陷囹圄之地,然遠在百里之外的大秦帝都中百官乃至同慶帝都對此一無所知。
“上彥你說英知他們該到哪了?”打河北出事後同慶帝睡眠質量直線下降,生怕某一天一覺醒來河碩三鎮的大軍就兵臨城下,掀了他好不容易搶回來的龍椅。
皇帝陛下睡也睡不著,吃也不吃香,閒得蛋疼沒事就招來幾個同樣老不死的王八蛋,例如三師三公什麼的來打打屁,扯扯淡。
太公崔清河年近七旬,和同慶帝幾十年的交情了,同慶帝放個屁他就知道想說什麼:“李英知那小子伶俐機敏,從來又不要臉,天下人都死絕了也輪不到他,陛下您就別擔心啦。”
“呸!”同慶帝龍目一瞪,“什麼死不死的,不吉利!不吉利!”
崔清河嘿地一聲,拄著柺杖樂了:“陛下您年輕時不信鬼神,您說您率領大軍圍東都的時候砸了多少道觀和尚廟,咋老了反信了?”
同慶帝撫了撫衣襬上的龍紋,眼皮耷拉的眼睛盯著它也不知盯出了什麼來,良久嘆了一口好長的氣:“老了膽子小了,就怕了啊。”他顫巍巍地站起身,走到臺階上隨崔清河一樣胡亂一卷龍袍,往地上一坐,“我說這世間還是有報應的,要不然老子的兒子也不會一個跟著一個去了,太子年紀輕輕成天捧著個藥罐子,比我還離不開它。上彥,你說是不是朕年輕時做的孽太多了,報應到了子孫身上?”
“陛下,這可不像您說出來的話啊。”崔清河嘲笑。
同慶帝看看自己青筋突起,蒼老的雙手:“這些天來我總是睡不著,睡著了就夢見一些故人,那時的他們,這座大明宮,還有大秦都比現在要年輕上許多啊。可不管什麼夢,最後都會回到十幾年前那個雨夜。阿姐穿著龍袍站在紫極宮的臺階上,看著我不說話,可我知道她想說什麼。她想問我為什麼要殺了她的丈夫,兒子,女兒,還有才那麼點大的孫兒。”
崔清河慢慢嚴肅起神色:“陛下是一代霸主,光復了李氏正統,上對得起皇天后土,下對得起李皇王朝歷代先帝的英魂。那梁氏終究只是竊國之賊,陛下身為文皇帝世孫,取回帝位天經地義,何來的愧疚?”
同慶帝不說話,良久,他不再提過往之事,問道:“上彥,你瞧仔細了,太子和英知那兩孩子究竟誰更有才幹些?”
崔清河心一驚,這問的可就不簡單了,斟酌再三捻著須道:“太子從小受陛下親自教導,又有一干博學鴻儒輔佐左右,且為人寬和包容,未來必是一方明君。至於李英知嘛,隴西李氏將他教得很好,年紀輕輕深諳官場之道,八面玲瓏,王李兩家皆對其交口稱讚。”
這話說得可就有講究了,明面上是將太子與李英知兩人各誇了一通,實則暗指李英知與世家走動太近。畢竟論血緣,當今太子還要叫崔清河一聲舅老爺。
“唉,我又怎不知這兩個孩子各有千秋,只是,”同慶帝擰起眉毛,“太子太過優柔寡斷,你是沒見著他和太子妃在一起時的場景,諾諾怯怯,哪像個男人!治家如此,治國更別提了。”
崔清河意味深長:“陛下,太子是仁聖皇后之後,是您的嫡長子,又是您親手帶大的啊。”
……
君臣二人促膝長談了會,同慶帝睏意上來便回寢殿休憩去了。崔清河握著個柺杖慢騰騰地從延英殿出來,站在高高的白玉階上迎風吹了一會風,他回頭看了一眼屹立百年輝煌不減的大明宮。
經過工部數百匠人的修復,這座宮殿難以尋到戰火紛飛的痕跡,但在地縫磚瓦里卻依舊留存著十幾年前的焦灰。
十幾年了,女帝梁氏一脈血脈斷盡,兩代治世風光再不見影子。可今日同慶帝的一番話,卻讓崔清河的心中隱隱不安。
駐足了約一盞茶的功夫,老太公才蹣跚著往宮門處走。回到府中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