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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安回頭,謝時道:“以一己之身遠赴藩鎮,是許多男兒都不敢為之事。兄長很是敬佩,路上珍重。”
謝安也笑了,朝後使勁揮揮手:“謝謝阿兄,日後有緣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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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陽君府中。
“公子當真要帶謝安去魏博嗎?”問話的人是之前攔走謝一水的家臣,範無就。此刻書房中只有他,白霜與李英知三人,範無就一指寬的粗眉鎖成個川字,“一個世家小姐,手無縛雞之力,去了只能是拖累啊公子。”
李英知不以為然道:“你也說她是個女子,若一個女子都拖累我,此番魏博我不去也罷。”
範無就仍不肯放棄勸說:“公子,你利用選秀一事加深世家不和的目的既已達到,謝安此人就不便留在身邊了。畢竟她是謝氏女兒,女流之輩短短見識,何能做得了幕僚?”
白霜此時按捺不住出來為謝安說了句公道話:“範先生此言差矣,公子之前看過謝安的考卷不也說了嗎,她文章做得不賴,若非王崇使了手段,她此次定是榜上有名。”
範無就瞪眼:“文章做得漂亮又有何用,做幕僚需要的是謀略算計。她一個不知世事深淺的深閨小姐懂什麼朝政格局,國家大事,又如何去謀算與那些老奸巨猾的世家藩鎮。”
李英知把玩著手裡的鈴鐺笑了起來,目光定格在刻在鈴鐺內部一個不易察覺的“容”字上,意味深長道:“我倒認為,世事深淺她知的很呢。”
☆、第九章
“此去魏博兇吉難料,白霜與我同去,無就你則攜我手令趕去天策一字營中找主將秦明。萬一河碩兵馬有異動,一字營中五千精兵直髮虎牢關口,以備不測。”
“是。”
李英知幾人將將敲定明日行程,府中下人便來通報說謝安來了,諸人不免一怔,李英知一笑:“沒看出來倒是個急性子的。”隨後吩咐道,“在東苑備下一間客房給她,稍作休息後讓她來正堂見我。”
此言一出,範無就神色閃爍:“公子告知她是今夜啟程?”
李英知搖頭:“今夜啟程是臨時變動,本想她耽擱一夜再追來也無妨,未曾想到她自個兒眼巴巴先跑來了。”他想著又笑了笑,“真是有意思,莫非怕我跑了不成?”
範無就不言不語,李英知話裡的意思他明白。如果這個謝安是誤打誤撞也罷,假使她是有意而為之就不得不多對此人多存上兩分心了,或是心思深沉細膩,或是……範無就眼光一寒,邵陽府裡有此人的眼線。
李英知豈能看不出範無就的心思,他未點破只因自己對謝安這個人也是存了兩分好奇的。只是一個十六不到的小姑娘,現在身家性命說捏在他手裡也不為過,若與她太過較真說出去也未免招人笑柄。
事實上他們還真是想多了,謝安急匆匆趕回來沒什麼大不了的原因,歸根結底是她……打小愛賴床而已。今日不同往昔,既要拜入李英知門下做幕僚,日後便是為人所用,又是去魏博治水這樣的大事,謝安自認馬虎不得,索性提前一日在李英知府上蹲著,好過明日慌慌張張地趕過來誤了事。
邵陽君府是原來的程陽王府改建而成,百多年前程陽王輔佐文皇帝南征北戰是為開國元勳,不想百年後族中凋敝連個繼承爵位的子嗣都沒有,昔日齊整寬敞的王府也日漸淹沒在時間的塵埃中。
李英知封爵後,同慶帝本想給他建個新宅子的,不料他本人主動請旨要了這座老王府,裡外修葺一新,奢華非凡。如今謝安走在其中,再尋不得一絲當日偷溜入其中的荒涼之景。
饒是珊瑚這樣打小在謝氏此等門閥中伺候的,見了邵陽府中的雕欄玉砌亦咂舌稱奇:“怪不得說邵陽君深得聖寵,這樣大的宅子這樣大的裝飾,可比王謝兩家還要氣派?”
謝安心中揣著事,回應得敷衍:“你又沒見過王家庭院,都說琅邪王氏的山水園領巧奪天工,舉世無雙,哪像這裡……”漫不經心地往精雕細琢的寶山玉石上一睨,分外嫌棄,輕輕吐出一句,“俗不可耐。”
隔著兩重遊廊李英知瞧見此景,雖然謝安的話語他聽得不大清,但她面上的鄙夷卻一覽無遺“她說什麼?”
耳力甚好的白霜額冒冷汗,舔舔唇飛快地說道:“謝姑娘說,說您的宅邸,俗不可耐!”
“呵。”李英知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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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東苑稍作休整,用冷水潑了一遭臉,謝安記著小廝傳的話,起身往正堂而去。雖說舊宅翻新,但東南西北謝安尚有些許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