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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修遠總算是把心落回了肚子裡,忙把床頭小几上的白綾取過來給他覆蓋住眼睛,然後一直綁到腦後。
“你……是、誰?”易白抓著他的手,神情有些慌亂,聲音比昨天還要怪異。
綁好白紗以後,陸修遠在他掌心寫,“我是你哥哥。”
“哥哥?”易白也不知道自己說的這些對方能否聽到,但這是他唯一的溝通方式了。
“對,阿白,我是你哥哥,你能記住我一天嗎?”
“能…的吧,我也不知道。”易白摸摸後腦勺,他好像又忘了些什麼重要的東西。
“能記一天就好。”陸修遠拉過他的手,將他安置在鏡臺前坐好,這才去水房打了溫水來給他淨面,陸修遠自認為已經小心翼翼,可巾子輕輕碰過鼻尖的時候,還是弄了一手的血,易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或者說,昨天才經歷過的同樣事情,他今天就給忘了,只是覺得鼻孔有些堵塞,又有什麼東西往外流,很難受,他皺皺眉,想要伸手去碰。
陸修遠忙把他的手拉開,迅速將巾子放回銅盆洗乾淨擰乾給他擦,如此反覆換水,好久才算弄乾淨。
易白後期的症狀,把什麼都忘了,唯獨沒改的,是他與生俱來的潔癖。
似乎是感覺到自己終於乾淨利索了,緊繃的臉才終於肯鬆緩些,等陸修遠再一次幫他綁住白紗才過去吃飯,依舊是陸修遠一勺一勺地喂,他的食量堪比嬰兒,幾口就搖頭。
陸修遠擔心他會餓,可是沒辦法,只能採取少量多餐的法子,每次少給他吃點,估摸著時辰又給他喂。
易白也不反抗,反正陸修遠一喂他就吃。
這樣的日子,溝通雖然困難,陸修遠卻覺得彷彿回到了當年在鹿鳴山,孃親盡心盡力照顧他的時候,那種溫暖又親切的感覺,是用言語無法描述出來的。
想到了孃親,陸修遠眼眸暗了暗,當天晚上等易白歇下,一個人去園子裡燒紙錢,自言自語,“娘,我找到弟弟阿白了,雖然他看不見聽不見甚至記不得,但是在他來見孃親之前,孩兒一定會不眠不休地照顧好他,不讓他走得孤單。”
夜風繚亂,吹散盆裡燒成灰燼的冥紙,陸修遠抬起頭望向天空,“娘,您若是在天有靈,就保佑阿白吧,保佑他下輩子投生好人家,父母雙安,兄友弟恭,保佑他能把這輩子欠缺的親情全都找回來。”
第二日,同樣又是搖晃又是輕拍才把易白弄醒,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必然是死死抓著陸修遠的手,然後緊張地問:“你是誰?”
然後陸修遠就會很有耐性地在他掌心寫,“阿白,我是你哥哥。”
“哥哥嗎?”
這種時候,易白就會又羞又窘,像個做錯了事被大人抓現行的小孩,手無處安放,只好摸摸後腦勺,他竟然把哥哥給忘了嗎?
雖然記不得了,但在曉得自己是他哥哥以後,並沒有露出很抗拒的神態來,如此便不難想象,這就是易白不為人知的另一面,而這一面,正是他最渴望親情和關愛的那一面,只不過以前都被他隱藏得很好,不輕易被人察覺到罷了。
寵溺地望著他,陸修遠彎了彎眉眼,又在他掌心寫,“阿白,咱們去吃早飯,可好?”
“好。”易白乖巧地點點頭,安靜坐著等陸修遠給他淨面綰髮。
這一回,陸修遠十分的小心,直接避開了他鼻樑以及鼻尖部分,沒有流血。
還好還好。
只是易白鼻子不再流血這樣一件事,就讓陸修遠高興了好半天。
接下來就是吃早飯,拉著易白出去散步,然後開始每天的日常。
……
然而,好景不長,就在陸修遠以為時間與病情會永遠留在當下的時候,易白再一次惡化了,開始大小便失禁。
那天早上,易白與往常一樣醒過來,問了陸修遠“你是誰”的日常問題以後就沉默了,不肯下榻,陸修遠覺得奇怪,掀開錦被要去抱他,這才發現不對勁。
易白從小到大都有潔癖,他受不了自己這樣,於是拼命把陸修遠往外趕。
陸修遠抱住他,等他不掙扎了才寫,“阿白,阿白你聽我說,沒關係的,哥哥不嫌棄你,哥哥照顧你,好不好?”
這大概是陸修遠頭一回看到易白哭,眼淚止都止不住,陸修遠給他擦了又流出來,只是從頭到尾都沒有聲音,他很安靜,似乎把自己封閉在了只有他一個人的世界裡。
接下來,陸修遠抱他去沐浴,然後金鷗進來把榻上的東西全部拿出去焚燒,換了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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