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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縉與蘇晏的關係,私底下絕對比明面上看起來還要密切,若非真出了什麼事兒,赫連縉沒道理這麼對蘇晏,若無隱情,那就只能是赫連縉此人忘恩負義了。
“你是特地來看我笑話的?”蘇晏反問。
陸修遠挑眉,“宣國公的笑話,可不是誰都看得起的,能剛好遇到,是陸某的榮幸。”
蘇晏冷眼,“商人就是商人,油腔滑調。”
“商人也是人。”陸修遠道:“朝廷那麼多有官階的大人,哪一個的俸祿不是從商人手中來的?”
蘇晏不置可否,明面上看來在生陸修遠的氣,可若是細細觀察,能發現他眉目間染上了一層溫潤之色,不是他過分喜歡陸修遠,而是這段時日都只能待在房裡,悶得慌,府上倒是常來客人,來的卻都是女客,不便見他,偶爾來個男客,又是陸修遠這種有腦子會說話級別的,蘇晏自然而然覺得心情舒暢很多。
陸修遠示意宛童把自己帶來的西洋參拿出來,親自給蘇晏泡上遞過去,“這東西能治肺虛久咳,失血過多,對你大有裨益。”
蘇晏接過,往茶盞裡看了一眼,卻沒喝,放在小几上。
陸修遠眉稜一抬,“擔心我下毒?”
“你還沒那本事毒死我。”蘇晏輕哼,不過是因為陸修遠來之前才喝了藥,此時不宜馬上喝西洋參茶罷了。
陸修遠輕輕失笑,見慣了蘇晏手握生殺大權威風凜凜的模樣,難得看到他虛弱得像個婦人一般要人照顧,陸修遠覺得很新鮮。
“其實這次,我是來辭行的。”過了好久,他才說出自己的目的。
“辭行?”蘇晏饒有興致地望著他,“莫非是生意失利,欠我的錢拿不出來,想找地兒躲債去?”
陸修遠點點頭,“你那陵墓實在是勞民傷財。”
蘇晏淡淡看他一眼,聰明人之間的談話,很多時候不需要挑破,陸修遠能親自前來跟自己辭行,說明他順著自己提供的線索找到了更多的東西,不得不親身前往。“要去北燕?”
“嗯。”陸修遠頷首。
“去多久?”
“時間不定。”關於陸清綰,陸修遠已經查了好多年,一直杳無音信,這次多虧了蘇晏提供北燕那邊的訊息才讓他有跡可循,雖然至今還沒法確定生母在北燕扮演了怎樣一個角色,不過他覺得自己很有必要親自去一趟,坐在南涼等訊息,太慢了。
“何時走?”蘇晏又問。
“等萱萱大婚以後。”
想起陸家那位姑娘,蘇晏眉頭狠狠皺了一下,“陸幼萱一出嫁,你我可就是敵人了。”以赫連鈺那個人無所不用其極的性子,得了這麼座金山,無動於衷是不可能的,否則他當初也不會急著求娶陸家姑娘了,擺明了想要陸家的錢。
這還只是個側王妃,若是正妃再娶到個岳家有兵權的……邱總兵似乎還真有個嫡幼女待字閨中。
想到這裡,蘇晏眸子裡凝結了一片冰色。
早前為了計劃駱家的事,竟把邱總兵這茬給忘了,這個老傢伙雖然是他的人,但他明面上的主子卻是赫連鈺,如若赫連鈺真的提出聯姻,邱總兵怎麼也不會不給自己“主子”面子。
陸修遠道:“你不也說了,陸某是商人,不懂得你們官場上的明爭暗鬥,只要萱萱好好的,那就一切好說好商量,她要是不好了,陸家也不是吃素的。”
這是在表明陸家的立場——不想參與派系爭鬥,赫連鈺但凡做出過分的舉動,陸家便是撕破臉都有可能。
可官場如戰場,一旦沾了邊,誰又能真正的獨善其身?況且赫連鈺一開始就是衝著利益才會與陸家結的姻親,若是陸家態度強硬,他說不得會“撕票”,陸家二房就這麼個嫡女,想來沒人願意眼睜睜看著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年紀輕輕就被辣手摧花,就算陸修遠狠得下心,陸二老爺和陸二太太呢?“陸修遠,話別說得太滿了,否則到時候收不回來,臉會痛。”
“那麼,你希望陸家全力襄助賢王?”陸修遠不是很懂蘇晏的意思,他的確不是哪個皇子派系的,對他來說,活著只有三件事:守護家族,守護心愛的女人,查到母親的下落。
至於其他,那都是別人該操心的事兒,他不想也不願意插手,只不過,賢王求娶萱萱這件事,倒真是意外。
“借襄助之名,暗中毀了他,如何?”蘇晏不緊不慢地道。
聽到這樣的話,陸修遠一點都不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