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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白——他們是要殺掉文軒帝,讓殷景吾成為新一任帝王!
沈竹晞將整件事飛速地從腦海中過了一遍,稍稍整理,只覺得愈發心驚寒冷。雖然他不是什麼思想拘泥之人,卻難免也覺得這樣單憑己方微薄的勢力去改朝換代,也著實太勉強了些。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問題……沈竹晞一挑眉:“那殷慈知道你們的計劃嗎?他願意嗎?”
沈竹晞覺得,殷景吾身為平逢山神官,上窺天道、下俯六合,終日與星辰為伴,應該不會流連於世俗權柄。果然,陸棲淮手指有些煩躁地屈起,敲打著房梁,眉頭緊蹙:“他不知道。”
“那你們怎能這樣!”沈竹晞一時控制不住怒意,喝道,“帝王之位何等高處不勝寒,一旦登上,就是一輩子都無法褪去的枷鎖。你們這樣做,不就等同於毀了殷慈的餘生嗎!陸瀾,你太過分了!”
他滿懷失望地看著陸瀾,目光灼灼彷彿要有火焰噴薄而出,然而,令他失望的是,陸棲淮直視著他的眼睛,臉容上沒有半分波瀾,只有一種讓他甚為陌生的冷意:“朝微,有些命中註定是逃不掉的,皇天唯一的血脈必將成為帝王,即使我不這樣做,也會有其它人陰差陽錯、推波助瀾將他送到那個位置上去。”
沈竹晞喘著粗氣,逐漸地沉默下來,執拗地別過頭去不再看他,而是盯著下方的戲場。
正文 第183章 願為石中火其三
在鏡術發動的一剎,訓練有素的衛兵立刻從暗處一擁而上守衛帝王,同時要捉拿下這一群逆賊。但云袖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議,她並指當胸,提衣掠起,那些追擊過來計程車兵只看到一抹殘影,水藍的衣角從指縫如風穿過,而後她的手指便點在駕輦垂下的玉幕上,霍地一點,手指下面玉石飛濺,從中崩裂開!
那些伶人樂師都是早就操練好的雲家死士,誓為家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他們奮戰在衛兵當中,悍勇過人,絕不顧惜自己的性命,在雲袖周圍聚攏了一圈人牆。雲袖再度抬手,拈起一縷鏡光,在積蓄到最頂峰時,對準駕輦裡的人便是雷霆一擊!
“不要!”陸棲淮眼角撇到一縷寒光,表情裂開。他倏地站起,失聲驚呼。那車裡坐的不是文軒帝,是另一個人!在這番大張旗鼓的打草驚蛇之後,也許文軒帝早已經趁亂逃脫了!
但云袖根本聽不見他的呼聲,人潮的尖叫呼號太過嘈雜,聒噪難當。她略微煩躁地甩甩腦袋,強行定下心神,貓著腰鑽進車廂,單手提起委頓在地、身著冠冕的老者,用力將他拖出車外,綿延開數道長長的血痕。
文軒帝好大喜功,他的畫像在中州每一處鬧市都張貼著,算是家喻戶曉。圍觀的平民百姓看見他們的帝王被這個容貌絕美的女子拖行在地,毫無尊嚴地萎靡著,不禁大吃一驚,喧鬧聲漸漸停息,轉為死寂。所有人都在瑟瑟發抖,擔憂著他們日後的命運。
——可是,這個滿臉肅殺的女子,不知為何看起來如此眼熟啊?
圍觀的百姓當然不知道,面前這位就是中州眾人津津樂道的傳聞主角之一,雲袖,七年前的簪花女俠,七年後的雲氏宗主。他們抵擋不住雲袖氣場全開的冷冽模樣,不由得匍匐打顫起來。
雲袖捏著文軒帝蒼枯的脖頸,有片刻的失神,隱約覺得手底下的觸感不對,但此刻箭在弦上,容不得她再思索。她提著文軒帝點足飛到車頂,眸光如冷電似的掃射了一圈,被盯到的人無不噤若寒蟬。雲袖看見遠處史畫頤和金浣煙提劍並肩而立,雖然滿臉驚愕,卻沒有絲毫阻擋的意思,顯然在一時的驚慌失措之後默許了她的行為。
雲袖心下稍定,清了清嗓子,說:“文軒竊取帝位近三十年,如今也該物歸原主了!”她的聲音單薄而明澈如刀,在每個聽者的心上撕開一個小缺口。
什麼?竊取帝位?儘管慌亂異常,還是有人竊竊私語地交談起來。
雲袖冷笑,提高聲音再度開口:“竊鉤者賊,竊國者諸侯——其實縱觀中州風岸古帝,文軒帝才是最千夫所指、萬民相背的逆賊!”
此刻煙花的轟響都忽然停下,只有這一句話斬釘截鐵,鏗鏘迴旋雲端:“他是不被皇天后土所承認的帝王!皇天碧鸞不在他身邊!”
眾人轟然,皇天神戒與后土鐲子的傳說在中州可謂是人人皆知,這是三千年前開國帝后所鍛造,與休與白塔一樣是岱朝的至高象徵。相傳,擁有皇天的帝王和擁有後土的神後同心同德,同去同歸,便能創造不世之奇功,締造爍今之偉業。
然而——當朝帝王文軒帝,居然沒有得到皇天碧鸞?有些年老的人常年流徙市井,心頭便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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