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部分(第1/4 頁)
?墒俏葉雜謔奔淶畝攘砍雋瞬畲恚�胰ネ�兄蕕氖焙潁�嵌嶂熘�獎�⑶暗娜�倌輟!�
陸棲淮垂下眼簾,唇畔笑容柔和如春水,說出的話卻如喟嘆:“然後我就等了你三百年——這三百年間,我依舊保留著某種程度上的不死不滅之身,容顏不曾有變更。我化名陸挽冬救了你祖父,然後施了法術,將自己封印在周家祠堂的畫裡,靜候你的到來。”
“你大概覺察到我體溫過低,冷如霜雪,甚至沒有心跳——畢竟我已經不算是活人,所以也不用吃喝,便在畫軸裡安然度日。”陸棲淮說,察覺到沈竹晞在昏沉中眉毛微微一動,不由得心往上提,屏住呼吸,靜待了許久。沈竹晞也沒有其他動作,於是他放心地繼續往下講:
“我在畫軸裡守著你出生、成長,同時也能自由活動。還記得你在蕭居雁那裡看到的畫嗎?還有阿槿說的那些關於你的畫像,那些畫便是我那時候畫給你的,關於你我相識之後,朝夕相對的那些顰笑點滴。等待的日子總是漫長而充滿希冀的,宛如零落不起眼的種子在絕壁向深淵的斷崖上生根發芽。”陸棲淮手指虛虛地勾畫著,在遐想從前的事,“後來你就出生了,一開始只有這麼大——”
他用手比劃了一個小糰子,因為施了法術,指尖有白熒熒的光,收束不及,帶起一團毛茸茸的,像一隻憑空出現的白毛球,疏忽即逝。他將臉湊上去蹭蹭,微笑:“那時候你還是玉雪可愛的一小隻,在很短的時間裡,也就十年吧——對我來說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你忽然就長大了。”
正文 第189章 故人似行人其二
“周府是時間的罅隙,常有幽魂亂魄試圖破壁而出,遊離人間,我替你暗中解決了那些隱患,直到奪朱之戰前一年,我短暫離開周府去追蹤金夜寒,沒想到在此期間休與白塔下的亡魂竟趁機逃入周府,而周家決定交出你作為溯時的犧牲品。”陸棲淮眼神驟然變冷,漠然道,“幸而此後奪朱之戰爆發,亡靈無暇他顧,你又離開周府,這便逃過一劫。”
“後來戰爭期間發生的事和我記憶中的一模一樣,只出現了一個變數,蘇晏。”陸棲淮雙眉上挑,難以抑制地流露出疑惑之色,“蘇晏像是憑空出現的,我的記憶裡完全沒有這個人,他心狠手辣、心思歹毒到極致,可是對你又那樣好,幾乎比得上我了,我幾次想要對他下手,又覺得也能照顧你幾分,單憑我一人總難免有疏漏。”
“他到底是什麼人,來自何方,又想要做什麼,這些事情我始終沒能弄明白,便如鯁在喉。後來我尾隨你去了南離古寺,可是在那裡,不知道是靠近天上之河還是其他什麼原因,我暫時失去了神力和武功,變為了普通人。”陸棲淮微微顫慄著,將臉埋在掌心,話音斷續如懸絲,“我親眼目睹你在敦與神像下死去卻無能為力,沒有那一刻會比這更痛苦了,萬箭攢心之痛也不過如此。”
他沒有說,當初在那個臨近平逢山的地方,他再一次看著友人走向死亡,明明是同樣的人、不同的音容,可是那一刻落在他眼裡的擷霜君,還是漸漸和一百一十年後那個緋衣獵獵的身影重合了。他一直茫然而苦痛地在遠處看著,悲憤欲絕,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為什麼與他記憶中的截然不同。
“那時候,我不知道你還剩一縷亡魂,不知道蘇晏會想出用解命縷這種法子來救你,我以為你死了,比我記憶裡的死亡提前一百年,而我又一次沒能救得了你。我……”記憶和現實的軌道在此走向分岔,決絕兩端,那時的陸棲淮慟入肺腑,萬念俱灰,心底只有一個不願承認卻時時浮現的念頭——
是自己害死了他……如果自己沒有溯時而歸,就不會有蘇晏這個變數出現,如果蘇晏不曾處心積慮地挑撥離間,沈竹晞就不會為了救殷景吾而中劍,也就不會死了。他陸棲淮是空蕩蕩無過去、也無未來的人,不屬於這個時代,卻執意要溯時而歸逆天而行,這種荒謬的事情終究要付出代價的,不止是在黑暗裡踽踽獨行的一千年,不止是捨棄永生永世的壽命,也許,這個代價還要應在沈竹晞身上。
——就像天穹上那一顆錯亂軌道的星辰,所以與之交錯的朗星,都被迫偏離軌道,去往不同的星海。
那時候的陸棲淮冷眼看著自己從驚駭到茫然到悲慟再到死寂,不過短短數息凝視的功夫,他彷彿已經走過了兩輩子的輪迴,而那一顆心也被捧出來,從鮮活跳動,變得枯槁成灰。蘇晏在金夜寒的步步緊逼之下放出了紅蓮劫火,冰冷的火焰剎那間如巨大的蓮花綻開在寒冰冷雪之上,灼灼一如當年,令人窒息。
陸棲淮輕輕吸了口氣:“不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