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4 頁)
沈竹晞點著地圖上圈出來的幾個地方,不服氣地反駁,一邊轉頭問旁邊的女子,“我說的有道理吧,阿袖?”
雲袖這時才得以從兩人你來我往的交談中說上一句話:“琴河確實是可怕,不如繞開走,我不急的。”
她出發前在尹州館舍裡已服下了陸棲淮帶來的藥丸,這十幾日來行動已與常人無異,除卻使用鏡術時稍有滯緩。只是,她每每問起陸棲淮,這顆神驗的藥物從何處得來,對方總是三緘其口,不願告訴她詳情。
他們這一路平安寧靜地走過來,除了遇到一處佔山為王的強寇,其他便沒有什麼波折。眼下,前方就是中州十八地都談之色變的兇城琴河。
琴河成為兇城是十多年前的事,那時候,奪朱之戰剛拉開帷幕。
雲袖抬手整理了微微凌亂的鬢髮,手指不受控制地掠過腦後的三根金針,神色一肅。她還沒有恢復太多的記憶,只是,腦中似乎有道聲音在一遍一遍地叮囑她,不要去那裡,不要去。
“我不要緊的。”她微微一笑,聲音溫柔動聽,“二公子,就聽陸公子的,繞過琴河走吧。”
“不要叫我二公子!”沈竹晞不滿地瞥了她一眼,看見她滿臉的清雋笑意,不覺一頓,聲音也平和下去,“我還不一定是擷霜君呢!”
這一路上,但凡是有江湖人的地方,看到他都或驚駭或激動地喚他“擷霜君”,以至於沈竹晞後來只能呆在客棧裡不出去。被喊多了,他也忽然心生異感,好像自己確實是那個人一樣。
只是,他原本卻是對這個名字沒有半點印象的。
沈竹晞咬緊下唇,轉向陸棲淮,扯住那人的袖子,生硬地說:“反正我就是拒絕你的提議,除非你能說出琴河到底哪裡可怕了。”他手指在地圖上勾了一圈,“繞過琴河好辦,只是要進下一個翰海雪原的入口,得走三萬裡的路,不眠不休地御風也要二十多天。”
他不滿地一拍桌子:“阿袖的毒雖然暫時控制住了,但你畢竟不是醫生,帶來的藥不一定很靠譜,誰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麼變化……”他的語聲被對面咣噹一聲打斷。
陸棲淮面前的茶壺翻倒,他斂了唇畔的笑意,看著沈竹晞,面沉如水:“你不信任我?”
眼見他眼眸中抑制不住流露出來脆弱的痛苦之色,沈竹晞大驚,訥訥地鬆開扯著他袖口的手,低聲分辯:“我沒有啊,我只是,我……”
他心下一震,自己怎麼能這樣直截了當地質疑他?
陸棲淮與他不過是尹州城裡的擦肩一面,卻因他淺淡一言,先是獻上藥丸至寶,而後又將陪他出入瀚海沙漠這般險地。便是相交多年的摯友,能做到這樣地步的也不多。
沈竹晞澀然開口,低聲道:“我沒有不信任你,陸瀾,我錯了。”
“既然沒有,那就休息一晚,明日改道繞過琴河。”陸棲淮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扯過桌案上橫插在花瓶裡的薔薇,摘下一朵,在掌心捻了捻,放在沈竹晞面前,“它死了。”
沈竹晞不明所以地回望他,察覺到對面人似乎周身的氣息暗下來,就像,像辜顏有時候不開心了,就耷拉著羽毛。他眨眨眼,有些發笑:“陸瀾,你是在對我賣萌嗎?”
陸棲淮哼了一聲,指著花:“它死了——都怪你!”
沈竹晞頗為心累,感覺自己對陸瀾說話的理解得了個負分:“你說啥?”他看見陸棲淮笑了笑,笑得頗為好看,顯然不像是真生氣的樣子,只是悄悄伸出手來,覆住了那一朵碎裂的薔薇。沈竹晞覺得,如果他額頭上可以開出花來的話,那些花一定是先無精打采地耷拉下去,現在又悄悄地開滿了。
哼,這人耍我,翻臉比翻書還快!
沈竹晞鬆一口氣,忽然莫名覺得惱怒,置氣道:“我就是不聽你的!我就是要走琴河!”
“再說,我們三人的功夫,琴河就是一座空城,最多不過有點邪祟,怕什麼。”他一按刀背,傲然道。
忽然聽得一聲悶哼,沈竹晞詫異地看過去,便看見坐在櫃檯前的掌故滿臉驚懼地看著他們三人,幾乎要縮到椅子後面去:“你,你們要去琴河?”
“怕什麼,說話利索點,又不會吃了你。”沈竹晞扔去幾枚紫錦貝,清脆地連聲落在櫃檯上,他問道,“怎麼,琴河到底有什麼異常,把你怕成這樣?”
“公子,姑娘,琴河去不得啊!”掌櫃撲通一下栽倒在櫃檯上,臉色煞白,聲音都顫抖著,顯然是怕的要命。
他見到沈竹晞微微露出的不信之色,猛地轉向一旁神色灑然卻眼神端凝的陸棲淮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