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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下去看。
這是四樓的房頂。先前跳上來時,由於心中焦急,沒覺得有什麼,現在往下看,沈竹晞卻暗自捏了把汗。他一提衣袂,正要抬腳,忽然一驚——從這裡看去,恰能看到寒光點點,如同寒星點綴在四周,正越來越近地朝這裡趕過來。
沈竹晞感覺不到什麼靈力波動,想來那是純術法,一定不是陸瀾了。難道有人是那個追殺陸瀾的玄衣殺手?少年瞬間頭髮倒豎,秉著呼吸,估測著那光點大概到了面前,在濃霧中,忽然勢如驚雷地一刀砍下!
鏗鏘的金鐵相擊之聲乍響,沈竹晞隱約聽見金屬崩裂的聲音,肯定不是朝雪,是那神秘人的武器。那光點也劇烈地震顫著,卻沒有回擊,似乎那人認出了朝雪刀,不願冒昧為敵引戰。沈竹晞卻不管那麼多,左右也找不到陸瀾,不如索性將這個人解決了,如果真是那個玄衣殺手,也給陸瀾除去一個麻煩。
他強打起精神,將短刀平平虛放在眉心之前,微閉上眼,忽然接連九刀揮出,每一刀都首尾相連,渾然天成,無形無跡,盡是凌厲刁鑽到讓人無法招架。果然,那光點在一陣篩糠般的巨顫之後熄滅了,連人都悶哼一聲,倒飛入雲霧深處。
沈竹晞怕雲霧深處還有埋伏,沒有追擊,只是在那人倒身而起的時候及時補了一刀,可是這一下,因為身體從房簷邊探出太多,他腳一滑,就直直地往下落。
他其實作為武學高手,雖然極度抗拒輕功,可是上下這極短的高度還是沒有問題的,可是天性中的恐高在這一瞬又抬起了頭,沈竹晞全身僵直著一動不動,只覺得心如擂鼓,幾乎要錘破胸膛。史畫頤早就追出來,這時滿臉驚駭地仰頭,張開雙臂似乎想要迎接他。
沈竹晞眼珠一轉,看著她,忽然不慌張了。許久之前,也有這樣一個人,在初見的夜晚,在高樓下,張開雙臂迎接著他。少年放心地落下去,被史畫頤一下子展臂抱住,因為用力過大,有些踉蹌著跪倒在地。
沈竹晞拍拍身上的灰,拉著她站起來,喘息著,真心誠意地說:“璇卿,你可真好。”
史畫頤悄悄抓緊了他的手,笑道:“你也很好,你……”她笑容頓收,“你是來找陸公子的嗎?”
沈竹晞點頭又搖頭,滿心黯然地往裡走:“也許是我看錯了。”他惶惶然坐下,雙手撐著額頭,全然未注意到對面鄧韶音探究的目光,明晃晃的如琉璃燈往下打。
在史畫頤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後,鄧韶音收回目光,敲敲桌子:“擷霜君,你——”他一句話未說完,忽然被再度用刀抵住了脖頸。
沈竹晞揚著手,沉聲道:“我想明白了,我之所以迷惘,是因為我沒有恢復從前的記憶。救殷慈也好,去找陸瀾也罷,我總要知道我曾經知道的那些真相,才能做出更好一些的判斷。”
他居高臨下地逼視著鄧韶音:“你一定知道的,你告訴我,我要怎麼找回記憶?”
鄧韶音低著頭,沉默了,抓著有思刀一拍桌子:“說來話長,放下刀,坐下說。”他屈指在刀刃上一點,沈竹晞一凜,旋身後退,只覺得手掌微微酥麻,他知道靖晏少將雖然平常慣於用刀,但指上功夫也甚為了得,一手指法算得上中州頂尖,卻鮮有人知。
看來他先前是故意藏拙了。沈竹晞攬衣坐下,靜靜聽他講話。
鄧韶音道:“擷霜君,你應當知道,你是被以‘繫命縷’之術救活的,救你的那個人不知道怎麼找到這種禁術,不惜將自己的生命脈絡分你一半,你們彼此受到的傷害,對方也會原封不動地稱受到。”他視線若有若無地從少年白皙光潔的頸部掃過,微微一沉,“可是驚異的是,你身上的術法已經被解開了,而你還安然無恙。”
他接著說:“那個人對你用了‘解命縷’,從今以往,他受到的傷害永不會轉移到你身上,可你被捅一刀,他卻如同萬箭加身。而且剛解開命縷的七七四十九日,他要承受幾乎能讓靈魂迸裂、寸草不生的劇痛,我懷疑根本沒有人嘗試過解命縷,因為唯一記載過這個法子的藥醫谷開山祖師,因為嘗試不成而去世了。”
“擷霜君,你被繫命縷之後,沉睡了七年滋養魂魄,醒來就什麼也不記得了。”
“誰?陸瀾嗎?”沈竹晞想起在石屋裡雲寒衫講過的話,發覺自己的聲音抖得像一盤散沙,根本凝聚不起來。
鄧韶音張了張嘴,吐出了沈竹晞做夢也沒想過的一個名字:“蘇晏。”
沈竹晞一怔,根本不信,有一種滿腔心意投擲到空處的感覺,他很生氣,一拍桌子:“我沒心情聽你開玩笑!怎麼可能是蘇晏,快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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