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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人知面不知心!”沈竹晞直指著他,高聲怒道,“你和鄧韶音雖然認識了許多年,但我對陸瀾的瞭解,卻比你對靖晏少將的瞭解多得多!”
“你和神官同行七年,不還是在最後與他刀劍相向了嗎?你難道不了解他?”沈竹晞微微冷笑起來,說出的話字字鋒利如刃。
聽聞這樣犀利的詞句,林青釋一時無言以對。他緩緩俯下身,雙手合攏覆住眼瞳,唇畔露出的笑意落在燭光照不到的暗影裡,更加顯得幽深莫測。
沈竹晞看到他露出這樣的表情,忽然心生異感——林谷主看起來溫文爾雅,卻和陸瀾一樣,讓人難以揣度他心中的想法。
他不再說話,而是試圖努力回想這幾日發生的眾多事端,試圖理清。從他被傳送陣送到史府開始,所有的事情似乎就完全脫離了既定軌道。先是蘇晏在史府做出的一系列動作,他獨自一人和一群兇屍,是斷然無法做成他所說的一系列計劃的,他背後應該還有勢力,是凝碧樓嗎?還是隱族?
至於今日的婚宴,從頭到尾便像是有人暗中策劃好的一場大戲——朱倚湄假扮成史畫頤,先是救下鄧韶音,而後擊殺史孤光。史府那些叛亂的家丁只是炮灰,讓平叛後的靖晏軍稍稍輕敵,甚至飯菜裡的毒分量也不重,所有目的都指向一個——
讓“雲袖”在臺上演完戲,將汝塵滅的事情栽贓給陸棲淮!
沈竹晞眉頭緊皺,滿心煩亂,陸瀾到底是什麼身份,分別以來的這半個月他到底做了什麼,居然讓暗中的謀劃者要如此針對他?那個女子假扮得如此之像,甚至殷景吾都沒能區分出來,她又是誰,是什麼來頭?
沈竹晞不得不承認,林青釋說的話雖然冷酷,卻是對的。
須知閒言如刃,刀刀見骨。
在場的都是些世家高門、說話有份量的人,只怕陸棲淮是叛亂之首的訊息不出一個時辰,就能傳遍整座京城。
沒有人會去關注事情真相是怎樣的,在高亢的一浪接一浪的呼聲中,所有人都像服食了麻痺神智的罌粟花,被蠱惑到瘋魔,被愚昧地矇蔽,引導向黑暗。甚至於,這股世之輿論大潮,浩浩湯湯,一步踏反就有粉骨碎身之虞。
“你不要想太多。”林青釋像是覺察到他內心浮動的火氣,斟了杯茶遞過來,“對方計劃周詳,就連跟隨殷慈多年的金浣煙都出現在凝碧樓的隊伍中,真不知道他們的觸手還遍及哪些地方。”
沈竹晞啜著茶,覺得嗓子幹得厲害,一飲而盡:“真奇怪,我去找缺一老人算的時候,那老者居然說陸瀾不屬於人世。這可奇了,不屬於人世,難道是仙人?”微微哂笑著,他話語低落下來,“我要到哪裡去找陸瀾呢?”
自從猜測到缺一老人或許是天官後,林青釋隱隱覺得,這位老人說的只怕都是讖語,絕無一句虛言。他說陸棲淮不屬於人世……可是自己見過陸棲淮,他又絕非兇屍或者亡魂重生一類的。
他百般思索,不得要領,建議:“你要找陸棲淮,倒有個簡單的法子,凝碧樓已經放出你迴歸的訊息,你只要到外面的街上去走一圈,全京城都知道你在那裡,陸棲淮聽到了訊息自然會去尋你。”
“如果他不在京城呢?”沈竹晞有些意動,窮追不捨,“要是他被傳送到很偏遠的地方,一時半會地趕不來怎麼辦?”
“不可能。”林青釋斷然搖頭。
沈竹晞奇道:“林谷主,你也會看天機嗎?不然你怎麼知道?”
“我猜的。”林青釋緩緩握緊了手,他手心冰涼,彷彿那裡有一把虛無的冰劍,始終在掌心無法放開,一如過去了七年,他依舊無法抽身離開這動盪狂瀾,只能如名字一樣,輾轉十方尋求一個“安”字。
沈竹晞啞然,點點頭,語氣頗為不確定:“但願你猜的沒錯。三個月後就是文宣帝的國壽了,陸瀾應該會來——不過,那樣太遠了啊!”
“說起來,我們也很久沒有看見阿袖演出了,上一次似乎還是在南離殷府,那時候殷清緋還沒被殺……”沈竹晞絮叨了一陣,忽然覺得不對,滿臉僵硬地轉過來,“林谷主,我怎麼忽然記得從前的事了?”
“你記得多少?”林青釋問,“你是怎麼認識我的?”
“是在……我迷路的時候。”沈竹晞有些遲疑,一拍腦袋,“那時我去外地迎回家中的至寶素心靈犀,在歸程中改道進山,然後就遇見了你。”
他喃喃道:“真奇怪,我好像有些能記得,有些記不得,可是我並不覺得突兀,也沒覺得憑空多出來一塊記憶什麼的。”
林青釋咳嗽著,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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