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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見鬼一樣,踉蹌著後退,勉勉強強地衝她一點頭,奪路而逃,甚至連毛巾都丟在桌子上忘了帶走。
雲袖茫然不知所以,覺得自己這一餐鐵定是吃不到了,然而片刻後,十多種精美的菜餚如流水一樣呈上來,小二戰戰兢兢,送過來便垂著頭,根本不敢看她。
“怎麼了?”雲袖看那些菜色盡是奇珍異獸,天材地寶,根本不是汝塵小鎮本來所有的,想來昂貴非凡,她有些吃驚,忍不住問。
店小二顫抖著瞥了她一眼,膝蓋一軟,就要跪下:“姑娘,你可別再為難我,我家有高堂老母待哺孩提……”他剛說了兩句,已然話語顫抖,幾不成言。
雲袖微微蹙眉,揮手示意他下去,她用銀針試了毒,這些菜餚都是能直接食用的,對方並非有意加害,況且那店小二畏懼驚駭的神情並不似作偽。她沉吟著坐下,心下不安,不知道為何會出現這種情況。
“你還在這裡做什麼?”雲袖問道。
那個店小二畏縮著沒有退下,似乎還有話要說,他遞出一隻手,小心地取過搭在桌沿的毛巾把子,顫抖連連:“姑娘的同伴在隔間,姑娘還是一同去……”他一指隔壁綽綽浮動的珠簾裡隱約可見的一桌人,推杯換盞,喧囂可聞。
雲袖更加疑慮,低叱:“什麼同伴?我沒有同伴?”
正文 第109章 勸我少淹留其四
“姑娘可莫要亂說。”那小二苦了臉,兩隻眼睛立刻睜圓了,如同鈴鐺鑲嵌在臉上,“姑娘之前來過幾次,不都是同他們一起的?”
引夢石前,觀看的沈竹晞恍然大悟,知道店小二一定是將阿袖錯認成另一位假扮雲袖的姑娘了,只是,天地間真的有如此相似之人嗎?墓道內室四面森然,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旁觀者知道,身處其中的雲袖卻並不明白小二說的是怎樣一回事,她心思靈活,當下便決定自行去察看,弄清楚這件事。她向小二微微點頭,等對方退出後,將菱花鏡攤在掌心平放,窺探著對面隔間裡的場景。
當第一縷鏡光投注在鏡面上,隔間的景象完全展現出來,雲袖看了一眼,因為太過震驚,幾乎握不住鏡子——那長相奇怪的蠻夷,並不似中州人,而是隱族人!
隱族人圍坐在一起喝酒吃肉,大搖大擺,高聲交談,毫無顧忌。喝到眼花耳熱時,甚至絮叨講著不知所云的話。隱族人的語聲高而尖銳,與中州殊不相同,雲袖只能勉勉強強聽懂其中的一小半,不禁慘然變色。
這群隱族人到底是在趁醉說夢話,還是確有其事?他們居然說,隱族的第一支先鋒隊已經派出?剎那間,這些日子來所有的異常,她的中毒,不淨之城的動盪,汝塵小鎮的毫無生氣,都如驚電般在她腦海中掠過,經歷眾多、從容冷定如雲袖,一時間居然全身都在發抖。
這都是算計好的?也不過七年而已,第二場慘烈的奪朱之戰要來了?
她發著抖,聽隔壁人又在絮叨著說,第一支戰隊已經派出,要佔據殷府的廢墟,摧毀那裡的一切陣法,佔據殷府之後,便可以進攻中州廣袤大地。說話的是個首領,餘者盡皆附和,諂媚大笑,志得意滿,宛如中州已是隱族的囊中之物。
雲袖坐在那裡,一時間心潮如沸,理不清混亂的思緒。她渾身發冷,那場持續七年的奪朱之戰裡的每一幕都從眼前如電掠過,初次結伴而行的相知相敬,同行世路的坎坷畸零,他們那時腹背受敵,不僅要誅殺邪靈妖魔、隱族敵軍,甚至還要提防方庭謝氏和蘭畹紀氏的暗中發難。這樣血與火的七年整,日日枕戈待旦,內心是霜雪與沸焰交煎,即使又過去了七年,她仍舊是不忍回想,心中痛不可擋。
——戰爭最傷人的並非是利刃下的鮮血,而是那些千瘡百孔、永不能癒合的心靈。
如今,居然又要開始了?
她滿心的茫然無措,思緒在苦海里浮浮沉沉,忽然抓住一根稻草,陡然凝結起來——等等,隱族人要去殷府!陸棲淮和擷霜君回中原一定會經過那裡,自己一定要回去!
就這樣,她奪路狂奔而出,搶了一匹烈馬,在雪原上飛速奔襲三百里,終於來得及在千鈞一髮之際,從死神扼住咽喉的那隻手下救起了陸棲淮,又在雪原裡相依並行,爬上高山給他治傷。
雲袖心潮泉湧,闔目坐在那裡,勉力調息著,身體剛解過毒,便來日這樣超負荷地折騰,若不是她底子好,早已經一病不起了。
然而,內息在體內流暢地運轉過無數個周天,她搖搖晃晃,忽然吐出一口血來!心脈陡然間便是一陣劇痛,想來是因為這幾日情感過度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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