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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萸眼見著武至兩腮紫脹起來,知曉裴蘭定是下了毒手,心下心疼的不得了,想著這武至在關海為國出生入死,竟就被後庭之人打成如此,實在是於心難忍。
茱萸上前,只冷眼瞧了侍衛兩眼,替武至輕拍掉衣衫上的塵土道,“跟乾孃說說,可是你與裴美人起了什麼誤會?放了心跟乾孃說,乾孃替你主持公道。”
武至倔強地撅著嘴,原是不打算開口了,聽茱萸如此問,小臉耷拉了下來,只紅著耳根道,“我確是有做不好的地兒……”
裴蘭哼了一聲,“瞧瞧,可不是他自個認了,沒羞沒臊的,真是沒人教養的野孩子!”說罷便又要一巴掌,卻不想茱萸一把抱住了武至,眼瞧著臉也紅了半片。
彩蓮氣道,“裴美人也不瞧瞧,這是在何處撒野!你就不怕皇上治你的罪麼?”
裴蘭見她牙尖嘴利,便道,“這主子不知禮數,下人也是不知禮數,竟然敢跟我強嘴。歆才人既是不懂如何教婢女,那不如由我代勞。”
說罷便要侍女將彩蓮嘴巴扯爛方好。一番扭打之下,院中亂成一團,茱萸只進到屋內,搬了一尊青花瓷瓶出來,只聽著“譁”的一聲,登時在裴蘭面前碎成了渣片。
裴蘭急得直跳腳,“怎的,你要殺人滅口不是?反了天了!真是!”
茱萸冷笑道,“只是喊美人仔細著腳下,可不想您耳背沒聽著。”
裴蘭哪裡肯吃這樣的啞巴虧,上來便要與茱萸廝打。哪曉得人還未到跟前,就被武至一腳踢坐在地,痛的她是哇哇慘叫,“好你個小畜生!也敢同本娘娘動手了!”
武至道,“少時孃親教了,切不可打女人,我自是牢牢記著。可偏巧你要動我乾孃,可不得逼我破了戒。”
裴蘭聽了,賴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好你個歆才人!好你個小畜生!都聯合起來對付我呢!還告皇上那兒?正好了!我也是滿腹冤屈,要去說說,且讓皇上給我主持公道!”
宮婢道,“主子莫傷心了,奴婢們都看在眼裡呢,您這真是比竇娥還冤!”眼瞅著暉春閣亂如麻,皇帝已是行至院口,一眼便見著裡頭雞飛狗跳之狀,隨即問道,“這是唱的哪出?”
裴蘭正欲哭訴,周昶景一眼便瞧見了武至臉上的腫塊,再抬眼,又見著茱萸面上紅印,可不得氣不打一處來,登時怒道,“誰打的?!”
鴛鴦上前稟報,“裴美人方才來院裡鬧,可不得,我家主子和武校尉都捱了打。”
裴蘭一聽武校尉,心下‘咯噔’一聲,知是惹了禍事,忙撲上前去嚶嚶啜泣道,“皇上要替臣妾做主呀!這小畜生……”
還未等裴蘭說完,皇帝已是重重的賞了一巴掌,直把裴蘭打到五步開外,“混賬東西!連朕的宣節校尉也敢打!你又是個什麼東西?膽敢動朝廷命官?!”
裴蘭哆嗦道,“皇上恕罪,臣妾實在也是委屈,這小……哦不……這宣節校尉不知怎的來了臣妾院中,起了淫邪之心,竟敢窺視臣妾沐浴!若不是臣妾婢女早些發覺,臣妾怕也是不要做人了。”說著愈加哭的傷心起來。
聽她如此說,周昶景睨眼問道,“可有此事?”
武至單膝跪地回稟,“啟稟皇上,確有此事,但我也是逼不得已。”
茱萸瞧他一時說不清楚,暗暗著急,只替他稟報道,“武至這孩子,心地純良,皇上您也是知曉的,給他緩口氣,且聽他慢慢述說。”
2 第六十一章 子規啼夜月(一)
武至緩了口氣,才道,“我也是想來瞧瞧這吃人的地方是什麼樣的。不想卻誤入了裴美人的浴間,論這個,武至不敢為自己辯駁,若是要治我的罪,那也無話可說。”
裴蘭聽了沒好氣道,“瞧瞧瞧瞧,他可不是自個認了。還一口一個‘我’字,也真當是沒規矩。”
茱萸看了皇帝一眼,見他也無動靜,便又問道,“至兒,你為何說這兒是吃人的地兒呢?”
武至悶在一處,好一會才肯出聲,“我家中原是有一姐姐,名喚武六,小名六兒。”
裴蘭貼身侍婢一聽六兒的名字,嚇得往後倒了一步,被裴蘭暗中一把扯住,低聲道,“你慌什麼……”
“姐姐才進宮,不過幾日光景,就吞金死在了這宮中,聽家裡老人說,姐姐是禁不住裴美人虐待,才不得不走上了絕路。”武至說罷,長長吐了口氣,“倒是多虧乾孃善心,還給我家中送了些銀兩,這才可安了壇場,做了佛事,算把喪禮給辦了,否則,怕是家裡連個給姐姐遮風擋雨的地兒都騰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