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棣府大門上門燈朗掛著,兩邊一色的白紙高燈,日夜都照著,白汪汪的兩片家丁丫鬟,身著孝服,在兩側分立侍候著。
應氏在李嬋攙扶下,迎面而來,與茱萸請了安,見了禮。茱萸見她一身弱骨,瞧著也是哭了許久的樣子,只得出生寬慰了幾句。
待得入了府中,才見了靈堂上的金絲楠木棺,那眼淚恰似斷線的玉珠,滾落下來。
院中家丁、丫鬟有垂手而立的,亦有伺候燒著紙錢的。
只聽著阿德起了一聲:“供茶燒紙。”
一棒銅鑼聲起,宮裡帶來的樂師奏起哀樂。早有小廝端來一張太師椅,放在靈前。茱萸只靠著,一時心下酸楚,又悲慟大哭起來。於是這忠棣府,裡裡外外,一行人等,都跟著嚎啕大哭了幾聲。
一時,李嬋止了哭,上前規勸了幾句,茱萸方才略略止了淚。
彩蓮端了茶來,茱萸漱了口,方才緩過一口氣來。靈堂前的忠棣府諸人皆已到齊,唯獨杜氏等,茱萸下了禁令,不許她等出房門半步。
這內務府辦事,還是穩穩妥妥的,這一應祭祀的器物都準備的齊全,忠棣府早已提筆登記,這一人管一處,但凡有領物件,或是開銷,瞧了賬目都是一目瞭然。
佛國寺請來的大和尚在前頭超度亡靈,又有水月庵的人在棺前照明給亡魂引路。後頭是參閻王,拘都鬼等。又有叩請地藏王菩薩的,嘴裡念著咒語,各司其職,倒也是有條不絮地將喪事辦著。
2 第一百九十四章 斷腸人(二)
茱萸能在府中停留的時日有限,因而也預先逐次分派了一應事務。到了第二日,親友俱全,茱萸一人獨坐在房中多時,彩蓮與鴛鴦來催了好幾道,方才緩緩出了房門。
這往日宗族裡又羞口的,羞於走動的,又或者懼怕見宮裡來人的,如今都在這院中齊聚。茱萸也不願多搭理,只是強撐著精神氣,料理完一眾後事。
到夜半雞叫,吉時到,共有四十九人上來請靈,都是李氏宗族裡的青壯年,李玖詹與李玬皆在其列。
前頭明牌上寫著“誥封一等國公府”,這是昨兒個夜裡,周筠生親筆寫了著薛巾送出來的。
靈柩兩旁皆是宮裡出來的侍衛,這一行浩浩蕩蕩,排場可謂十分宏大。又因著一應陳設都是內務府新趕出來的,因而瞧著雖是喪事,卻也是十分光豔。茱萸心下哀傷,自也無心留意這些。
送殯的除了李玖詹與李玬,這朝中但凡叫得出名字的,諸如葉之章、張衝之、公孫展,樊少華、木郡王等皆有在列。昊然剛從南方趕回京,才與周筠生回了話,也同來了送殯。
餘的還有西海郡王的孫子、淮南王的兒子、錢將軍與武至派來的親使,以及西寧侯世子等,來者舉不勝數。
送殯的人算算,光是紅頂大轎就有二十餘頂,小轎數十頂,還有其他車轅,不下百餘輛。連著這府裡與宗族派出來的小廝、執事,以及宮裡頭派來的人,這一路浩浩蕩蕩,延綿四五里遠。
不過一里路,有喪棚搭著,瞧著富麗堂皇,這是葉家搭的棚祭。再往下看,是公孫家的,張家的,樊家的等等。後頭還有西海郡王、淮南王等等,都各自設了祭棚。
這京師裡的人,這會子瞧著,忠棣府的大殯浩浩蕩蕩,紙紮的金山銀山舉不勝舉,一路從朱雀大街往上而去,早有官衙通報,這百姓只得在旁看著,皆不得上前滋擾。
靈柩到了李家祖墳,便下了葬。其實諸人都說了什麼,做了什麼,茱萸也一改顧不上了,只覺著心下空落落的,似還是不能置信李耿已然去世的事。
到了夜間,總算是完事,回了忠棣府,茱萸淨了手,彩蓮服侍著換了身衣衫,抖了一身灰,躺在榻上一時喘著氣,今兒個當真是累壞了。
彩蓮剪了燭芯,罩上白色紙罩,卻見著門口有人影,定睛瞧了,原是李嬋來了。因而彩蓮、鴛鴦先行見了禮,便退出了門外。
李嬋這幾日瞧著茱萸模樣,這才幾天的功夫,臉就消減了一圈,這可不是叫人心疼的緊。見來者是李嬋,茱萸強打了精神要坐定,被李嬋輕按著躺回了榻上:“娘娘身子不爽,何必又起身,倒是見外了。”
茱萸握住李嬋手道:“嬋兒,你告訴我,這是不是夢?是不是爹爹並沒有亡故,我只是做了一個冗長的夢罷了?”
李嬋蹉嘆了一聲,輕撫茱萸手道:“娘娘……節哀。”
這一生節哀,倒是又說到了茱萸心口上,一時難過的無以復加,只趴在李嬋懷中又啜泣而起。
半響,瞧著茱萸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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