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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著茱萸身子一軟,鴛鴦忙上前扶住了:“主子,奴婢在呢,主子!”
一月兩喪,宮裡人都說,這雲梅宮,如今是不吉利的地兒,誰進了,誰觸眉頭。按著宮裡的規矩,一個宮婢過世,只需用草蓆一卷,便可送出宮去了。
茱萸昏迷了一日,皇后不醒,底下的人也不敢隨意處置,只得去呈報了周筠生。周筠生彼時尚在熵邗宮接見朝鮮使臣,聽聞哀號,也顧不得什麼了,獨留下朝鮮使臣,便匆匆便往雲梅宮趕去。
待得周筠生進屋之時,茱萸榻側侍奉的沈譽已是身形憔悴,滿面枯容,恰不似這人間的人了。周筠生直嘆了一聲氣,“皇后如何了?”
沈譽方才回過神來,忙行了一禮:“啟稟皇上,皇后娘娘是心內哀慟,氣急攻心所致的昏厥,只需調理幾日,便無礙的。”
周筠生輕拍了沈譽肩頭,瞧他雙目滿是血色,心下亦有些不忍:“沈譽,這裡就交給太醫院別的太醫來看護吧,你先下去,歇息歇息,等有精神了再來。”
2 第二百章 恨別離(一)
沈譽一時想起,先前與彩蓮在宮中相識、傾慕的種種,又瞧著如今宮在人亡,一時也失了態,嚎啕大哭而起。
想著原本該是入懷的美嬌娘,如今卻是生離死別,怎麼能叫他不傷心。周筠生正欲勸慰幾句,卻見著沈譽迅速抹了淚,又拱手一拜:“微臣失禮了,還請皇上恕罪。”
周筠生見他面色凝重,只道:“這兒有朕在呢,方才朕已經命人去請別的太醫來了,你就先回府上去,歇息幾天,旁的可過幾日再說。”
沈譽三跪九叩行了大禮,方才道:“臣有一事相求,但請皇上恩准。”
周筠生將他扶住:“沈卿,起來說話。”
沈譽道:“彩蓮雖然與微臣尚未拜過天地,可是她在微臣心目中,早已是臣的妻室了。臣想懇請聖上,允許臣將彩蓮帶出宮,臣要以夫君的身份,將她帶回孃家,了她一個心願。”
周筠生沉吟半響,方道:“你若執意如此,朕也不好拂了你的心意……若是有什麼祭祀用度的,一應都交予內務府辦了便是……”
沈譽起了身,重重一拜:“謝皇上隆恩。”說罷,便要抬腳走。
“沈譽……”周筠生禁不住喚了一聲。
沈譽側過沈,躬身道:“微臣在。”
“節哀……”短短兩字,說出口卻是極難的。沈譽這樣重情重義之人,又怎會不哀,怎會不慟。他是他看重的臣下,也曾是半個知己好友,沈譽的心思,他又怎會不懂。只是關切在心,卻不能言明。
沈譽緊緊咬著下唇,低首一拜,便出了殿外。寒風吹起沈譽身後的髮帶,若無根飄絮,不知何處停擺。
不一時,太醫院又派了姜太醫來,所診查的,無非與沈譽說的一致,因知皇帝關切,用藥也不敢過猛,只開了平日裡一半的藥量。如今這差事,也算不得什麼好差事,若是皇后娘娘出了一星半點的事兒來,想來不止項上烏沙不保,只怕是小命也無。
姜太醫心下一邊想著,一邊仔細著開著藥方。
周筠生遣了鴛鴦去抓藥,又著人請了曦嬤嬤來照看茱萸。
待得鴛鴦取了藥,煎好端上來,薛巾已是聽著周筠生的御命去取了一束梅枝來。
周筠生結果梅枝,這梢頭上的梅花也是焉了的模樣,不禁搖頭嘆了一聲,隨手將梅枝往火盆裡一扔,似是自言說道:“這屋子裡都是藥味,如何使得,可得用梅枝清香去一去藥味才好。”
曦嬤嬤此時剛來,要福身見禮,被周筠生攔住了。曦嬤嬤遠遠望了眼榻上的茱萸,一時心下也是明瞭。
曦嬤嬤給皇帝奉了一杯茶:“皇上吃口熱的,可好過在這裡乾著急。”
周筠生道:“空心趕來,一肚子的冷風,壓上一盞熱茶也是不好。橫豎是沒有吃茶的心思了。”
周筠生回身望了一眼薛巾,薛巾會意,連帶著鴛鴦等,一路退出殿外。鴛鴦心下還掛念著茱萸,不時地墊著腳,想要看看主子可是醒了。
薛巾輕拍了鴛鴦肩頭:“我說鴛鴦姑娘,您可仔細著那,皇上都示意咱們退下了,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這裡頭又有曦嬤嬤照看,自然比咱們這些人在要強。”
鴛鴦直搖頭:“我倒沒想著,這彩蓮這麼快就走了,也是十分的突然。主子怕是禁不住這一連打擊,想來也是心疼。”
屋內,曦嬤嬤打了盆熱水,給茱萸擦細細擦拭了面龐,禁不住嘆道:“想娘娘往先身子就不好,如今冷風朔氣,又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