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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中堪稱一絕,這‘京師第一茶’的名號又是先帝親封,豈可與女兒家這些小伎倆並提。”
李耿搖頭苦笑,“你如此手巧,也是深得你娘真傳……。”
茱萸低著頭,目光從指縫滑過掌心,月牙疤痕若隱若現。
“丹冉最喜雪後賞梅,若她還在,我們一家三口梅下對飲,也是妙事一樁。”李耿又道,“終是欠了你們母女太多。”
茱萸好言寬慰,“能與爹爹相認,已是萬幸,又豈敢奢望什麼。但求能常伴在爹爹左右,盡心侍孝,此生足矣。”
李耿嘆息,“宮裡也一直沒動靜,現下由著我等在府中閒坐,怕是山雨欲來之象。我這身老骨頭不打緊,倒是你們……只怕也是要受牽累。”
說話間,小廝匆匆入內,“稟老爺,河陽王來訪。”
“李老,許久不見,原是躲家中清閒。”
好放誕的王爺,茱萸心想。眼前的男子行如流水,面如美玉,雖著玄色便服,卻氣宇軒昂,真真是個人物。
“王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王爺恕罪,快請進。”李耿笑著迎了上去。
茱萸亦跟著行了一禮,“王爺萬福。”
“你我同朝共侍天子,何必生分。”周筠生扶起李耿,靠著東壁的青緞枕子落了座。
茱萸捧茶捧果,又在李耿邊上候著。
兩人先是寒暄了一番,周筠生又道,“原該譴人來送拜貼,怎料事權緊急,方才唐突來訪。”
“恭聽王爺訓示。”李耿恭謹道。
“戶部孫侍郎,好似是李老的門生?不知小王記錯否?”周筠生似不經意問道。
“微臣不才,孫巍岱大人曾在老朽學生張衝之門下授業,確也稱得上老夫一聲老師。”李耿謹慎答著。
周筠生道,“現如今,城外疫情已緩解大半,但缺衣少糧,薪碳又遠遠不足。若再不供上,把這批人逼急了,那怕是要暴亂了。”聲線壓得雖低,卻隱隱透著股威嚴之氣。
好一個不怒自威的王爺,茱萸心道,又幫著添了盞茶。這孫巍岱乃是太師孫琦皓的么兒,平日裡在太師面前最是說得上話。可李耿此番在家待罪,又是因著太師在殿上參了一本。這其中的利害,不是一兩句能辨的清的。河陽王此番怕是來者不善。
周筠生接著道,“昨夜皇上催著戶部調了一批物資出城,誰料東西還未出倉庫,就先失了火。這火真當是燒得一乾二淨,國庫本就空虛,這會怕是雪上加霜,更擠兌不出東西來了。”
李耿捋了捋白鬍,“王爺的意思,微臣明瞭。然……”
茱萸透過燭火,看著窗上的剪影,暗暗出了神,這俊俏模樣倒是像足了平日戲文裡說的神仙樣的人物。
“看來李老是要拂了小王之意了,你說呢?”周筠生輕敲了幾下小桌,轉而望向茱萸。
李耿咳嗽了一聲,茱萸方才回過神來,忙道,“忠棣府李茱萸,斗膽上稟,還請王爺恕罪。”
“但講無妨,且恕你無罪。”周筠生打量著她,方才慌亂中紅了臉頰,似熟透的果兒,頗為有趣。
“家父並非要拂王爺旨意,只因此事無需驚動太師府罷了。”茱萸見河陽王默聲,又接著道,“這城中太師府中物資最為充盈,然太師府傾力解囊又如何,只怕也不是長久之計。可京師外還有直隸,直隸計程車族豪強們,輪流出個幾成,便能緩解這燃眉之急,且可給戶部留出足夠的時間週轉。”
“直隸那幫人可不是吃素的。”周筠生心下想,終究是深閨女子,眼界出不去這屋子。
“朝廷打壓這些豪強多年,自是不會白白出力……但若朝廷許以官祿,何愁無人為君分憂?”茱萸娓娓道來。
“大膽!一派胡言!竟敢公然藐視朝廷官制!”周筠生拍案呵斥。
李耿忙拉著茱萸拱手,“王爺息怒,微臣該死。小女年紀尚淺,妄議朝政實屬不該。都是微臣管教不嚴,還望王爺恕罪!”
“坊間都道河陽王有驚世之才,今日得見,不過爾爾。”茱萸掙開李耿束縛,又道,“太祖時休養生息,不拘一格降人才,方換得萬世基業。然此時非彼時,庶族之才已然不夠匡扶國本,正是士族才俊一展抱負之時。舉才不避嫌,何須迂腐,傷了士族學子之心。”
周筠生凝視半響,見茱萸有股初生牛犢之氣,笑道,“李老,你倒是養了一個不得了的女兒。”
正文卷 第三章 誰為表予心(一)
不過三日,宮中忽然派人來忠棣府傳話來,命李原吉為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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