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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個住處便整夜地睡不著,還是叫來興兒把我送回去吧。”
來興兒自從想到夏嬤嬤有可能是謀逆的同夥,在她面前就不由自主地心存畏懼,此刻靈機一動,“哎喲”一聲摔倒在地,不住的呻吟。
景暄見狀,忙高聲呼喚錦屏進來幫忙,又俯下身,關切地問來興兒:“你怎麼了?”
來興兒雙手抱住右腳,在地上不停地翻滾,呻吟著答道:“回來時走得急,在雪地裡滑了一跤,初時不覺得什麼,剛才突然一陣刺骨地疼。嬤嬤,請恕小的送不了您了。”
錦屏央求道:“嬤嬤,您快給他瞧瞧吧,看是不是折了骨頭。”
夏嬤嬤卻不緊不慢地推脫道:“老婆子只會瞧女人的病,他這傷恐怕只能等明兒另請郎中來瞧了。娘娘,老婆子實在乏得很,這便回去了。”
景暄無奈,只得一邊另叫人送夏嬤嬤回住處,一邊吩咐錦屏將來興兒攙扶回房間,待天亮另請郎中診治。
這一夜,來興兒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他感覺得到夏嬤嬤似乎看破了他演的這出戏,又拿不準該不該去向景暄報告自己所見到的一切。好不容易捱到天色將明,他終於決定天一亮就去找吳孝忠,請他幫自己拿個主意。
太子又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到了危險正在一步步向自己逼近。如果說半年前他因於承恩的一份軍報貿然召景雲叢回京是有意為之,想以景雲叢最終交出兵權換得皇后不再以自己和景家聯姻為患,而行的韜晦之計的話,這一回汪才人串通膳食坊的宦者趙慕義趁初一宮中盛宴之機下毒謀害皇后則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且直令他措手不及,險些墜入萬劫不復之中。所幸,汪才人還不算太蠢,唆使趙慕義在自己的飲饌中也投了毒,才使得他避免了當場被廢黜的命運。
清寧宮的一名宮女替皇后試嘗食物後猝然倒下;趙慕義自殺不成,當庭供出汪才人;皇后惡狠狠地一定堅持要自己主持查案,且務必查出背後主使之人;楊全義帶著清寧宮的禁軍連夜直撲東宮抓人……每當回想起這一幕幕,太子猶如作了一場噩夢。
除夕接到聖旨,準他初一進宮給皇帝、皇后請安時,太子還真有些緊張。畢竟他被軟禁在東宮已有半年,雖然皇帝並沒有撤去他的任何職銜,甚至在皇后的默許下,派李進忠以元帥府行軍司馬的身份經常來往於皇宮與東宮之間,仍賦予他軍機重任,但每每當他想起佈滿皇后眼線的含涼殿,以及建寧王死後他膽戰心驚,借侍疾為由,不敢離開皇帝身邊半步的那些日子,都對皇宮有一種說不出的敬畏之感。一踏進宮門,他都會不自禁地向身後宮外看上一眼,彷彿一旦走進這片院落,就再也出不來似的。
此時已是初一夜裡三更時分,太子站在麟德殿中,焦急地等待著對汪才人的訊問結果。李進忠親自帶領察事廳一班人等守候在殿外,名義上是協助查案,可太子心裡明白:東宮嬪妾謀害中宮皇后,這在本朝還沒有先例,無論如何,他這位東宮之主都難辭其咎。一旦從汪才人口中說出對他不利的話來,這班人隨時都會撲進殿來,將他像囚犯一樣按倒在地。難道自己只能困在這裡坐以待斃嗎?太子來來回回地在殿內踱著步,冥思苦想著脫身的辦法。
李進忠站在殿門外,眼瞅著殿內的太子象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個不停,心裡也在暗暗打著算盤:膳食坊在內侍省的轄下,趙慕義是那裡的副監,他參與謀逆,作為內侍省長官的自己輕則有用人失察之過,重則難免有牢獄之災。趙慕義供出他是受東宮汪才人指使,暫時將皇后的注意力引向了太子,可是從內心說,李進忠根本就不相信太子與這樁謀逆案有任何瓜葛,汪才人身後如另有主謀也就罷了,倘若沒有,拐過頭來,難保皇后不會遷怒於自己,到時即使是皇帝,恐怕也很難救得了自己。可供他選擇的路目前只有兩條:要麼,讓太子徹底背下這口黑鍋,憑著他以往於皇后處多有犬馬之勞,或許可以逃過一劫;要麼,與太子聯手,迅速結案,讓皇帝相信這就是一起宮嬪與宦者自發的謀逆案,不事誅連,皇后到時即使想借題發揮,皇帝也不會任由她胡亂牽扯。
近三十年的宮中生涯,李進忠見慣了各種明爭暗鬥,他之所以能夠攀上今天的高位,憑藉的最根本的一條就是他善於揣摩皇帝的心意,並堅定不移地順從皇帝的心意辦事。他親眼目睹了皇后對太子步步緊逼的前前後後,也無時不在觀察著皇帝的態度。最終他相信,在皇后和太子之間,皇帝定會最終選擇站在太子一邊,這一點,從皇帝親自為太子選嬪,到半年前皇帝明罰暗保,成功地一度緩和了太子與皇后之間的關係,他都瞧得明明白白。因此,李進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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