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4 頁)
矮的剛是大世子李啟的坐騎。來興兒來馬廄後,從沒見這兩匹馬離開過馬棚,他擔心馬長時間不溜,會生出病來,多次向吳孝忠提及要找個地方溜溜這兩匹馬,可每次都被吳孝忠嚴詞拒絕了。吳孝忠說得十分明白:“這兩匹馬識得主人,除了太子和大世子,沒人能駕馭得了它們。”
景暄對來興兒因自己的緣故被髮落到馬廄而心懷歉意,適逢王保兒見異思遷,活動著調到凝香軒當差,使景暄更認為自己當初對來興兒的懷疑和試探有些過於敏感了。礙於皇后的旨意,她不便和來興兒見面,便時不時地派錦屏拿些衣物、食物送到馬廄給來興兒,錦屏也十分樂意辦這樣的差使,可以藉機纏著來興兒教她騎馬。
這一年,長安的冬天十分怪異,直到臘八當天,天氣仍十分暖和,馬廄旁那棵老槐樹上尚零零星星地掛著幾片綠葉。而到了第二天清晨,來興兒起身開啟房門,只覺一股寒氣撲面而來,槐花般大小的雪片漫天飛舞,天地之間銀妝素裹,早已變成了另一個世界。他踩著地上鬆軟的積雪走到馬棚,見吳孝忠早就起來了,正忙著往一匹匹馬身上披著蓑衣,便也急忙上前幫忙。老少二人正在馬棚中忙活著,隱約聽見有人輕叩院門,吳孝忠邊嘟囔著:“這大雪天,誰沒事一清早就到這兒來。”邊吩咐來興兒去開門。
來興兒拉開門拴,開啟院門,見門外竟是景暄和錦屏主僕二人。來興兒已有近半年不曾見過景暄,乍一看,只覺景暄身形足足比剛入宮時胖了一圈兒,她好像十分吃力的樣子,臉色慘白,整個人斜倚在錦屏身上。錦屏急得衝來興兒直喊:“快去叫人,娘娘要小產。”
吳孝忠聞聲趕來,見此情形,也顧不得尊卑、男女之嫌,忙和錦屏共同架起景暄就往房中走,邊走邊回頭囑咐來興兒:“快去稟報太子,速請太醫前來。”
來興兒一小孩兒家,哪見過這陣勢,聽了吳孝忠的話,慌地撒腿就往外跑,一口氣跑出二里多地,路過東宮花坊時,才想起自己根本就不知去哪裡找太子。此時再要回去問明太子起居所在已來不及,情急之下,他見花坊園子邊有一座小木屋,便不顧一切地衝到門前,雙手猛捶院門,嘴裡喊著:“快開門,救人哪。”
過了好一陣子,房門方才“吱扭”一聲被人開啟,從門內走出個頭發花白的老嫗,氣沖沖地問道:“這是誰呀,一大早地亂嚎什麼,叫老婆子覺也睡不囫圇。”
來興兒急得一時有些氣短,斷斷續續地說道:“太子……景嬪娘娘小產……馬廄……”
老嫗別的沒聽清,當聽到來興兒說有人小產時,兩眼頓時放出光來,粗著嗓子問道:“你這小宦者,是說有人小產嗎?在什麼地方,快領老婆子前去瞧瞧。”
來興兒緩過口氣來,對老嫗說道:“我要去找太子報信,景嬪娘娘在馬廄小產,請婆婆告訴我太子在哪兒。”
老嫗嘿嘿一笑道:“娘娘好福氣,偏叫你這小子來敲我的門。太子在哪兒我不知道,可若說替人接生,那可是老婆子的本行,快頭前帶路,耽誤了時辰,你承受不起。”
來興兒聽她口氣很是篤定,不禁喜出望外,又怕雪地溼滑,老嫗行走不便,遂說道:“我揹你去吧。”
老嫗轉身回房,不多時手中挽著個包袱走出來,一點兒也不客氣地對來興兒說:“那就有勞你了,娘娘母子平安,也算有你一份功勞。”
來興兒揹著老嫗回到馬廄,景暄躺在床上,身下已是溼漉漉的一片,錦屏半跪在跟前,不斷用手帕替她擦拭著額頭沁出的冷汗。老嫗見胎兒羊水已破,大聲衝站在房外的吳孝忠嚷道:“把火爐搬到房內,燒一大鍋水預備著,然後男人都退出去。”
待一切準備停當,吳孝忠、來興兒二人退到房外,吳孝忠才問了句:“她是誰呀?”來興兒便把他迷路巧遇老嫗,老嫗自告奮勇要來為景暄接生的經過敘說了一遍。
吳孝忠又氣又急,但瞧眼下情形也別無它法可尋,他低頭想了想,對來興兒說:“你馬上到棲霞閣去,要那裡多來些宮女侍候,同時請那裡的值侍人等將娘娘小產之事速報太子。”
太子得著稟報,踏雪趕到馬廄時,已是時近正午。由於吳孝忠所住的上房已臨時充作產房,隨太子前來的尚敬只得將太子引到來興兒住的偏房之中落座。不待太子開口問話,尚敬便笑嘻嘻地向太子道喜:“適才奴才已得著信兒,景娘娘給太子爺添了位公主。”
太子笑著罵道:“你這老奴才,慣於討頭彩,叫棲霞閣的人進來回話。”
這半年來,太子到棲霞閣的次數雖遠遠比不上凝香軒,但由於景暄一向並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