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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才人禁不住打了個冷戰,下意識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她清楚地記得,三年前,就是這個相貌醜陋的老宦者,帶人強行把當時的太子妃,她昔日的主子逐出東宮,從此一去杳無音信。如果她當時不是已懷上了太子的龍種,也同樣會被逐出宮去。從那時起,她便對宦者又恨又怕,今天本想借機發洩一通久蓄在胸的怨氣,不想又碰到了這個老冤家。
李進忠看都沒看汪才人一眼,面朝南立定,說了聲:“有旨。”
原來,皇帝和皇后見太子不肯回宮,特意讓李進忠來傳旨,賞了許多珍玩給兩位太子嬪,同時也捎來太子的口信:二位新人在東宮內不必拘束,如有什麼需要,吩咐尚敬去辦就是。
李進忠辦完差事,換上一副笑臉,從衣袖中掏出兩副稟帖:“這是老奴的些許心意,請兩位娘娘不要嫌棄。”
尚敬是一個面目和善的胖老頭,見李進忠如此,便也依樣畫葫蘆,獻上自己的賀禮,並趁勢請示道:“幾位世子還在宜春宮候著,請娘娘示下,是否就此散了,待將來太子爺回宮後再與兩位娘娘相見?”
由於是在自己宮中,婉容只得出面作答:“就依公公便是,有勞兩位公公了。”聞聽太子今天不回宮,婉容原本緊張的心情頓時放鬆了下來,指著禮單向汪、劉兩位說道:“兩位姐姐瞧著好的,只管拿去用便是,千萬不要生分。”
李進忠在院中聽到汪氏辭氣不善,他是所有宦者的總頭目,當著眾多下屬的面,無論如何不能不有所表示。遂藉著婉容的話頭,皮笑肉不笑地對汪氏說道:“皇上龍體欠安,太子恪盡孝道,是老奴傳的旨意不準奏樂,此事與老尚何干?才人如有疑問,儘管問老奴便是。”
汪才人自李進忠進來後,耳畔嗡嗡直響,別人說的什麼根本就沒聽進腦子裡去。驟然見李進忠衝自己齜牙咧嘴,唬得忙起身告辭,不待眾人回過神兒來,便急急忙忙地走了出去。
景暄坐在一旁,雖對汪才人大有惡感,見此情形,也不禁心下駭然:“一個宦者,居然能把太子的嬪妃嚇成這樣,真不知這宮中還有多少可怕的地方。”
李進忠本不願在兩位新晉的太子嬪面前顯山露水,只是被汪氏拿話逼到這兒了,才不得不稍露崢嶸。誰知汪才人彷彿失了魂,被自己的三言兩語整得竟撒腿就跑。這要是傳出去,怙勢欺人的名聲少不得要落下了。想到此,他連忙衝兩位太子嬪陪笑解釋道:“都是老奴平時疏於管教,小的們不會辦差,叫娘娘們見怪了。改日老奴自會向汪才人解釋清楚。”
婉容閨閣中不曾聽過皇宮中的種種人和事,雖對汪才人的失態感到奇怪,卻沒想到是被李進忠嚇的,見李進忠如此說,反而有些過意不去:“公公請坐,想是汪姐姐突然想起了什麼急事,就走了。這事原和公公不相干,公公不要多心。”
“娘娘有所不知,如今這宮中不似先帝爺那時的光景,內侍省當差的人數不及原來的一半。照說按兩位娘娘的位份,每位跟前侍候的應該有八個奴才,現在就連這四個也是東挪西調的才湊齊,今後奴才們辦差不力的,娘娘儘管責罰,若是怕髒了地方,交給老奴處置也是可以的。”李進忠心知這兩人身邊都少不了皇后安插的眼線,今後一旦有個閃失,自己這個宦者頭必然首當其衝,要受人嫉恨,因此,藉機先把話說圓了,好給自己找個退身的餘地。
婉容聽了,只當是李進忠的客套話,倒沒往別處想。景暄聽到東挪西調幾個字,想起來興兒,心裡一動:難道李進忠話裡有話,在向她和婉容暗示什麼嗎?她雖未隨父兄征戰過沙場,但在軍營之中長大,平日裡耳濡目染,對斥候、暗探之類的並不陌生。進宮前對皇帝多病懦弱、皇后隻手遮天的朝中情形也有所耳聞,聯想到父親手握重兵、駐紮在外,皇帝將自己賜婚太子,其中必有深意。只是自己本不是是非之人,如今偏偏來到了這個是非之地,以後的日子不知要如何度過?
李進忠見婉容一副不諳世事的模樣,而景暄卻彷彿若有所思,沉吟不語,心知這位主兒已聽出了自己的話外之音。既然如此,再多逗留已無必要,便推說要回去交旨,告辭出了房。
李進忠走出凝香軒的院門,不經意地問了送他出來的尚敬一句:“那個從閒廄院調來的小子派在這兒當差?”
“回大人話,他是隨景嬪娘娘來的。大人可有什麼吩咐?”
“小子性野,好生照看著些。”李進忠意味深長地盯了尚敬一眼,揚長而去。
第二章 河中令使
皇帝的病時好時壞,總不見痊癒。轉眼兩個多月過去了,太子一直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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