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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姜衝著妲安的方向很大度地喊道:“笨蛋,我這就算輸了。我想我一定沒有像你那樣的喜歡他,但我是個小氣鬼,所以你不用拜託我,自己去大膽的告訴他吧!”
說完頭也不回地往前方跑掉了。
妲安有點欣慰,眼眶溼溼的。
但是再往過去就是大漠的深處了,那邊時常有兩國的兵馬打戰,時而還有過路的野蠻匈奴搶掠牧民。連忙又不放心地在後面叮囑道:“那你快回來吧,我們回頭去買耳環和胭脂,你想要什麼我都送給你——”
“我美極啦,才不稀罕那些首飾。放心吧,我去兜一圈就回來!”蕪姜的聲音漸漸遠去。
步入午後的日頭熱辣起來,戈壁的飛沙走石炙烤著人的肌膚,蕪姜馬不停蹄往深處馳騁,一直騎到了一塊界碑的不遠處。
此刻已經離開族人居住的草場很遠了,這裡屬於寸草無生的戈壁荒漠,再過去那邊就是雁門關,入了漢人的地界。黃沙裡殘留著許多未被覆蓋的腳印,那是漢軍留下的落拓的坑坑窪窪。
蕪姜兜著馬兒在原地上打轉,滯滯地望著那塊斑駁的石碑,想起老太監當年佝僂著背,在石碑處衝自己揮手的蒼老身影。
“走吧,走吧,小公主去了就不要回頭。”身影羸衰,風燭殘年,像隨時都要被凜冽的寒風吹成一枝枯木。
蕪姜這些年每次路過這兒都未曾敢靠近,怕靠近了便想起來那荒漠裡六歲小女童在狼嚎中倉惶奔走的黑夜,哭天不應,叫地不靈,像牛頭馬面隨時在後頭追趕著魂靈。
但她此刻有種想衝過去的衝動,衝過去她便會回到中原。也許母妃此刻正掛在那大梁皇帝的寢殿裡,而那個狗皇帝正當著她的面做著什麼不堪——
她的母妃的靈魂在痛苦召喚,召喚著等待她回去救贖。
……
日頭走到了正午,又漸漸偏西,太陽都快要落山了,蕪姜搖了搖空蕩的水壺,這才想起來肚子有些餓。哦,她竟然在這裡睡過去一覺。擦了擦微溼的眼眶,拍著屁股站起來,在馬背上看了眼石碑,重重地咬了咬牙。
她想起了自己的弱,還有阿耶不好的腰。鹽也快吃完了,烤肉裡若是沒有了鹽,寡淡淡得簡直難以下嚥。阿孃看見妲安一個人回去,一定正在焦急地等著自己。
“駕——”蕪姜用力飛揚起馬鞭,傾身往別雁坡方向行去。
黃昏的大漠戈壁一片蒼茫寂蕩,偶或有出塞的商人牽著駱駝晃一晃影子,一忽而拐個彎便看不見。那黃土道上的塵沙中只有一支二十幾人的小車隊,似乎是哪個富貴莊主兒正在捉回逃跑的奴隸,慢慢悠悠而行。
最前方的高頭大馬上坐著一名漢裝華服男子,頭上罩著幕籬,看不清臉面。但應是個俊美的年輕公子,背影清逸而修長,衣袂在風中撲簌舞動。
他的身後是一輛裝飾豪華的敞篷馬車,車上慵懶倚著兩名妖嬈美人,大概是他的愛妾,正嘻哈打鬧著,老遠就聽見她們沒骨頭的嗤嗤曖笑。
車座上綁兩根長繩,那長繩後繫著兩名散發披肩的男子,應該就是他們抓回的奴隸。其中一個身量清頎,墨黑長髮披散在肩後,看不清臉。但應該是受了很重的傷,邁開步子時前膝骨僵硬,看起來很是疲憊,卻兀自傲硬地挺拔著身軀。
他的肋骨被穿了根繩子,腰身那一塊的衣裳都被浸染成黑紅。兩個美人似乎故意要勾引他的注意,忽松忽緊地扯著繩端,想要害他跪倒仰面。
蕪姜放慢了動作,從車隊後打馬過去。傍晚涼風烈烈,風把那男子的墨髮飛揚起來,蕪姜看到他齜著牙,面目如雕刻般很是俊逸,但一雙冷長的鳳眸裡折射出殺念。惡狠狠地看了眼前方的美人,然後猛地把繩子往回一收。
“啊——”美人們措不及防,差點兒後翻於車下,嚇得尖聲驚叫。待看到他終於揚起隱怒的冷峻臉龐,又嬌嬌吃吃地打鬧。
他卻不屑於多理她們,復又冰冷著眸光鬆開力道。
是個不好馴服的奴隸。
蕪姜看到那男人射過來一道審視的目光,原來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這樣年輕。她的眼前莫名浮起一張模糊的臉。蹙了下眉頭收回眼神。她對他沒有好感。煙青色的衫子被風吹得向後鼓起,身子微微前匍,往回家的方向趕。
一股清風從身後拂面,慕容煜的幕籬被吹起一角。他很玩味地回過頭來,想看看那個傳說中百戰不殆的蕭大將軍此刻有多狼狽,卻看到一名十四、五歲的少女正在往自己方向疾馳而來。
她的臉容被吹散的髮絲撥開,十四歲就有了這樣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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