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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有些貴重的藥材是早就被別的買主預定了的,他也不客氣地威逼利誘,弄到手為止。
打尖、住店,也是完全不心疼銀錢,一定要給她最好的。奉書知道他大約是在用這種方法補償自己,便也笑笑,不跟他爭。
有時候她心情低落,看到落葉、夕陽、路邊死掉的動物,總是會聯想起什麼不好的東西。杜滸帶她看大夫、吃藥,也就沒什麼勁頭。她不想和一個陌生的老大夫處上一刻鐘而見不到他,也不想放他去廚房煎藥,而讓自己孤獨地度過哪怕一點點時光。
所有的努力似乎都是緣木求魚。她說:“別白費力啦,我要你陪我。”
杜滸拿出師父的架子勸她:“這種事,別任性!萬一誰開的方子有效呢?不試試,怎麼知道?至少,能讓你堅持得久些,堅持到那個什麼武當山……”放軟了語氣,又哄她:“我等著你好起來,咱們以後,還要過好多年呢。”
來來回回的只是這麼些平實質樸的話,但還是把奉書說得又生出些憧憬,不由自主地點點頭。
杜滸便把她摟起來,藥碗端到面前,像喂小孩子似的,一口一口地哄她吃。親她,用下巴上的胡茬蹭她,直到她受不了,格格笑著張嘴為止。末了,他總會變出些甜棗兒、蜜餞、飴糖,餵給她吃。
奉書被那藥苦得不開心了,扭過頭去,倔強不吃。他就故意逗她:“你不吃,我可吃啦。”
她意興闌珊地說:“那你便吃,這些東西給我了,也是浪費……”
杜滸果然將那蜜棗丟進嘴裡,然後親她,趁她暈頭轉向的時候,頂進去一塊甜甜的。她想驚叫,嘴唇被堵住了,從來沒被他這麼餵過,舌頭本能地阻攔,動作還是生澀的,一道唾涎忽然就順著嘴角流出來了。
她又羞又氣,在他胸前使勁蹭,把臉蹭乾淨了,抬頭看他,見他笑得像個小孩子,心頭更是呼的一團火,一面狠狠嚼那蜜棗,一面開口斥道:“不正經!哪兒學的!”
杜滸撓撓腦袋,說不上來,只得故作神秘地笑笑。看得出她喜歡,就夠了。自從為了她,開啟了那道閘門,滾滾洪水流入乾涸的盆地,很多新鮮有趣的念頭都被滋潤出來了。
奉書被他這麼一日日照顧著,有時候覺得滿心歡喜,更多的時候卻覺得惶恐。這樣的日子像是偷來的,誰知道,還能持續多久?
第226章 0142
·晉‘江獨家發表·
一日路過一個酒樓,聽得那裡面在叫賣洗手蟹。奉書微微一怔,側頭往裡面看了一眼。秋風起,蟹腳癢,最後一波捕蟹的季節已經快結束了。酒樓裡已經排了一大串人,隊伍一直擠到門外。
杜滸立刻抓起錢袋,笑道:“想吃嗎?去給你買。”
奉書趕緊抓住他衣角,“你、你別瞎胡鬧……那是給達官貴人設宴用的,五分銀子一隻呢……我不想吃……”
杜滸溫柔地看了她一眼,“以前沒給你買過,今天不能再錯過了。”說畢,徑直朝裡面走進去了。
奉書呆呆看著他的背影。她怎麼能不記得呢,小時候在相府過富貴日子的時候,洗手蟹是桌上的常菜。長江裡最肥美的蟹,快馬運到贛州時還是活的。用蒲色略略蒸得鮮嫩,調以鹽梅、椒橙、醋姜,然後洗手再吃,是以得名。
那是她五彩紛呈的童年記憶之一。後來有一天,她居然在大都見到了一個賣蟹的小販。北方河鮮緊俏,活蟹更是罕見。那小販是奉命運蟹到什麼大官府上,剩下十幾只,帶不回去,就地擺攤子賣了。那時候她正和師父沿著海子散步,似乎還在聊什麼緊要的事情。那香氣飄過來,她著了魔似的,跟著鼻子就走到那賣蟹的小販跟前了。那小販頭也不抬,告訴她:“五分銀子一斤。虧得今兒個俺帶得多了些,貴人府上吃不下這許多,這才擺出來賣。小姑娘,今兒你是有口福啦!”
小奉書聽到那蟹的價格,心一下就涼了。在大都的日子總歸是清貧的,花三四文錢買一包零嘴兒,就夠她開心好幾天。五分銀子,便是兩個人好幾天的盤纏。
她眼巴巴的看著那蒸蟹的鍋。一個路過的少婦被吸引了,掏錢買了兩隻,剛好一斤,付了錢,珍寶一般的捧了回去。那小販挑蟹的那一刻,鍋蓋揭開,白氣湧出來,一絲絲帶著懷舊的鮮香,南方的味道。小時候的畫面一幅幅在心裡掠過去。
忽然手上緊了一緊。杜滸的聲音在頭上響起來:“別看了,走吧!帶你回去吃飯。”
奉書還不太捨得,腳底下生了根似的,還黏著走不動。
杜滸的聲音微慍:“就那麼小半兩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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