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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都搖頭。
“何不去問家裡的其他人,有沒有人記得?”
“一時真想不起來,但日子可查,家譜那裡有記載。”周賢忙道。
“嫁進來的外姓女子,死前不受待見,死後丈夫女兒被逐了出去。再說已經過去三年了,誰可能去特意記得她的忌日,誰又能記得她死那晚自己做過什麼?”秦遠再嘆。
周小綠恍然反應過來,她直勾勾地看著秋實,上前一把抓住她,質問是不是她殺了自己的母親。
秋實嚇得叫了一聲,直搖頭,但她的額頭上已經隱約滲出一層冷汗。
“小綠。”周大郎去拉小綠,讓她冷靜點。
周小綠再抬首時,早已經滿臉淚痕,眼睛通紅,眼珠一串串湧出。
“在這個家,除了兇手沒人會記得我母親在哪一天去世。剛才秦少卿問她話的時候,她想都沒想,立刻回答說那晚我二嬸沒出去!”
周大郎聞言愣住,周老太爺等人也都愣住。大家都愣愣地沉默著,緩了會兒,才反應過來。
這時候,秋實臉上已經出現恐慌,她忙解釋:“不是的,是我記性好!我是記性好,剛好記得那晚的事!”
週三郎立刻站出來問秋實:“好,你說你記性好,那十七天前的晌午,你在哪兒?做什麼?”
秋實愣住,“那會兒我應該在哄十六郎睡覺。”
她每天中午都會哄周十六郎睡覺。周十六郎是二房最小的兒子,現今三歲。
週三郎冷哼:“你在最北院的庫房,跟我七弟私會!”
秋實瞪大眼,怔住。她恍然想起來,是有那麼一天,她哄完十六郎睡覺,出門要去打水,結果撞見了七郎。她們倆人早就互許了情意,當時她耐不住七郎黏著,就答應他去偏僻的地方,互相親暱了會兒。
周七郎是二房的次子,模樣是孫子輩裡頭最好的,讀書也是最厲害的。
周老太爺聽說這些,拍桌氣罵。
秋實傻眼了,張了張嘴,說不出什麼辯解的話來。
周小綠跟瘋了一樣,握拳使勁兒往秋實身上打。
這是秦遠見過她最不冷靜的一次。
周小綠有處驚不變的能耐,一般的時候她都能很好地控制自己對所有意外情況的反應。但她母親事始終不一樣,多打幾下也好,總要發洩出去。每次瞧她什麼都反應淡淡的,秦遠都覺得憋得慌。
“周七郎今年多大?可訂親沒有?”秦遠問週三郎。
週三郎:“十六,去年開始,祖父和二叔二嬸就開始張羅這事兒了,議來議去最終沒定,要等今年科考之後再說。”
秦遠明白了,“二房夫妻這是打算給周七郎謀一門最好的親事。”
周老太爺點頭承認。
“那沒錯了,殺害你母親的兇手,應該是你二嬸和秋實。”
接著,秦遠對周小綠說出了自己的推斷。
“你二嬸想必是個要強要臉面的人,連兒子娶媳婦兒都算計的如此精細。而你母親當時在家中並無地位,那天你二嬸忽然被你母親撒了火,回去後應該是越想越氣不過,便生了報復之心。
當時夜深了,有人突然造訪,送吃的或喝的,其實你母親都未必能吃。但如果是她夜裡來假意跟你母親賠罪,用致歉的方式把摻了毒的水杯敬到你母親面前,以你母親寬容大度的性子,一定會接受,把杯裡的水喝了。”
周小綠哭著點點頭,贊同秦遠的說法。她母親確實是那樣的性子。
秦遠轉即質問秋實,問她在這裡面起了什麼作用。秋實沒說話,但秦遠注意到另一個丫鬟春華在瑟瑟發抖,似乎對於秦遠所言的話很震驚。
“你也有份?被秋實騙了?後來幫秋實殺死六房二房夫妻的人是你吧。”秦遠質問春華道。
春華嚇得立刻趴在地上磕頭,哭著賠罪,承認自己確實被騙了。“婢子不知這是秋實的算計!是她害了我!”
春華接著坦白,她平日就跟秋實關係比較好,有時候碰見周老六夫妻打罵他的時候,她就會忍不住跟秋實發牢騷。去年臘月初六的晚上,周老六夫妻要晚上小酌。春華白天剛捱了訓罵,就很不樂意,燙酒的時候和秋實牢騷。秋實在旁幫忙的時候她沒注意,後來不她去送酒,結果萬萬沒想到,夫妻二人喝酒不久之後,突然中毒,抓著嗓子掙扎。
這時候秋實立刻從門外進來,關上了門。
周老六夫妻死後,秋實才告訴春華的實情,她在酒裡下了毒,她是好心為春華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