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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麼還說他要回來的話呢?”沈曼柔疑問。
蘇一把針尖兒放在頭皮上擦了擦,“說給你知道你也別說,那是我哄我爺爺呢。讓他眼下安心,不逼我出去相人。相人這事忒痛苦,我不過出去相了一次,就遇上個潑皮,叫我打了。那媒婆也生氣,說再也不給我說親事了。我還生氣呢,怎麼不給我說些靠譜的?”
沈曼柔發笑,“你真是到哪都不吃虧。”
蘇一也笑,“還得虧我爺爺,教了這身本事。”
“那是太公疼你,你也該心疼太公。”沈曼柔忽化身絮叨老婆婆,“他年事已高,還有多少人可活的?眼下也就不能放心你的親事,你若成不了親,是他這輩子的遺憾。你這會兒是等著王爺回來了,等回來又怎麼樣呢?還等麼?”
蘇一擱下手裡的針線,“早前是你說叫我試上一試,也不後悔了。這會兒怎麼又這麼說,可見是沒主心骨的。”
沈曼柔抻了抻自己繡的柳葉兒,“那時是為你想呢,這會兒我又為太公想了。”說罷這話又覺得自己打擊蘇一士氣,忙扯了別的話來說,“太公叫咱們逛水粉鋪子去,去不去?去的話,我教你買東西,回來再教你畫眉塗臉。”
蘇一這會兒不太有這心思,去也使得不去也使得,因說:“再等兩日,咱們把冬衣冬鞋做好了再去。別穿的都沒齊全,只顧瞎玩。”說罷又問沈曼柔,“我就這麼著不好看麼?還非得塗脂抹粉的才能叫人娶了?那你說,王爺會不會喜歡我塗脂抹粉的樣子?”
沈曼柔抬起頭來,伸手到蘇一臉邊,忽頑皮地用食指戳了一下她的臉,笑道:“瞧這皮子嫩的,你什麼樣子他都喜歡。”
蘇一看她打趣自己,臉上一紅,下頭踢了她一腳。她把腿往回收收,仍是自顧發笑,“什麼妝面配什麼衣裳,搭好了才好看呢,也不是瞎塗的。你瞧著那人塗脂抹粉地甚為難看,那便是沒化好了。鳳冠大衣長擺的,你素著一張臉能撐得起來麼?”
蘇一聽懂了,卻又說:“那罷了,等明兒真的吃喝不愁了,我再倒飭這個。每天沒事幹,專聽你說衣裳妝面首飾的事。這會兒你瞧我這樣子,怎麼也是不需塗脂抹粉的,怪難看。”
沈曼柔還打趣她,“那就等你進了王府的。”說罷又叫她踢了一腳,難為她這會兒放激靈了,知道躲了,便也只叫蘇一踢到了裙面。
這般打打鬧鬧地在房裡做針線,小半日過得也快。累了放下針線來抻抻腰身,松閒了又繼續拾到手上來做。眼見著紙糊的兩頁窗外染了些暮色,這一天也就快過了。
蘇一把手裡的東西放回笸籮裡,打算起來燒晚飯。再是不比王府東西好吃,也比不上石青師兄的手藝,飯還是要照吃照做的。她拿飯盆舀上半碗米,到外頭準備打水淘米。沈曼柔跟著她打下手,這會兒就幫她打水了。卻是木桶剛撂進井底,忽聽得門上有人敲門。
能敲門的自然不是蘇太公,蘇一念叨一句“別是周家的人”,自端了飯盆去開門。拉開一頁門扇來,打眼瞧見外頭站著的是白衣裹體,錦緞束髮的石青師兄。她兀自發怔,就聽石青師兄在外頭說:“師妹,我回來了。我想了想,還得給你家做女婿。”
☆、誤會
認為他妥妥不會回來的時候; 偏又回來了。所以,這是被打臉了,蘇一臉上火辣辣地燒起來。
眼見著石青說了話要抬腳進院子; 左手上有飯盆騰不出,她只好曲腿一腳把他蹬了出去。繼而右手猛一把合上門扇,插上門閂; 動作狠重得險些沒把門給關個稀巴爛。再回身以背壓在門板上,一臉驚愕難消。
沈曼柔瞧出她狀態不對; 拎了大半桶的清水上來; 一面收繩子一面看向她問:“怎麼了?是誰個?”瞧著她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必然不是周家人。她在周家人面前慫不起來; 這會兒不知是誰。便把人一腳踢了出去,還把人關在門外。
蘇一目光悠悠轉向她,“大白天的; 活見鬼了。”
說罷話又轉身趴在門縫間往外看,那人確實是她師兄; 不是她自個兒發癔症了。她又撓頭,抓得髮髻也鬆了幾分。不過今兒才在飯桌上唸叨起他; 原當他不會回來了; 她還得意一番呢。結果倒好,他來個曹操不能提,一提就到這一出。
沈曼柔看她鬼鬼叨叨的,也是好奇,在井邊擱下木桶也來門縫間往外探望。只見著一個樣貌風流的白衣男子正從地上爬起來; 撣了撣身上的塵泥。撣罷了站直身子,直衝院門上,扯著嗓子道:“師妹,我是你王師兄啊,叫王石青,是你爺爺的徒孫,你不認識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