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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辛大人牽著白馬闊步而入,一鬆韁繩,白馬識趣地走進馬棚,臥在青草上,愜意地打了個響鼻。辛大人卻站在屋門前,低頭瞧了眼臺階才踏進屋內。
屋子正中擺著一張木桌兩把椅子,靠牆是張長案,上面零散地放著筆墨紙硯等物。長案盡頭豎了架屏風,繞過屏風迎面就是架子床,床對面是衣櫃,再過去掛了副水墨山水畫。
整個擺設簡單整潔。
辛大人屏息四下逡巡一番,轉到內室,手指沿著床腳向下,未幾,便聞低低的咯吱聲,山水畫旁邊的牆壁赫然顯出一條通道。
通道那頭竟也是間臥房。
水楠木的架子床、一人高的衣櫃、畫著遠山蒼松的水墨畫,與適才房間的擺設一般無二。
辛大人踱步進去,將機關掩好,褪下身上奪目的飛魚服,從衣櫃尋了件鴉青色圓領袍換上。而後將臉上銀色面具摘下,塞進懷裡……
第5章 論嫁
雖是正午,一天中最熱的時候,油坊衚衕西北側的棗樹街仍是織喧鬧不止,推著簡易木車的商販站在樹蔭裡,掀開衣襟扇風,一邊大聲地叫賣貨品。頭上包著青花頭巾,面前擺著竹簍的婦人也不示弱,殷勤地展示自家做的布鞋、衣裙等物。
相對這些路邊攤,街道兩旁店鋪的夥計則愜意得多,可以搖著蒲扇等待客人上門。
油坊衚衕附近盡是平民,棗樹街的店鋪自然也是為平民而設,雖然吃的穿的玩的用的一應俱全,但也都是普通貨品,既沒有錦緞寶石等奢華品,也沒有古籍珍本等稀罕物。
棗樹街西頭有家極不起眼的麵館,跟其它鋪子一樣,也是前頭店面後頭居家的格局。店面不大,僅擺了六張長木桌。店裡連掌櫃、鐺頭加夥計才只三人。因已過了用飯時辰,店鋪裡客人不多。掌櫃坐在櫃檯後面,頭耷拉著,眯起眼睛打盹,夥計精神到是十足,拿著抹布將桌椅板凳擦得纖塵不染。
角落裡有三四位挑腳漢子湊在一桌閒談,從天南說到地北,不知怎地就提到趙家的慘禍。
“前幾天我表叔的兒子上門要求當護院,幸好功夫不行被推辭了,否則還不定能不能留條命。”
“誰能想到,這一向顯貴的人家說敗就敗了,也不知犯了什麼事?”
“聽說是……”一人壓低聲音。
掌櫃不動聲色地側了側頭,聲音便清清楚楚地傳到他的耳邊,“床底下的箱子裡全是金元寶,得有好幾萬兩。”
“他奶奶的,”另一人驚呼,“這麼多錢,得幾輩子才能花完?”
切,一群井底蛙,金元寶算什麼,翡翠玉石才叫珍貴。掌櫃不屑地撇撇嘴角,又垂下頭假寐。
幾人說的唾沫橫飛,冷不防青灰色的門簾被撩起,從後門走進一人。
那人身形修長,身著鴉青色杭綢長袍,腰間束條極尋常的玉帶,除此之外袍身上下全無裝飾。墨髮用同色綢帶高高束起,沒帶珠冠,也無皂巾,只緊實地插著只玉簪。
甚是普通的打扮,面色也平靜,唇角帶著淺笑,可與生俱來的冷肅卻讓屋內的溫度驟然冷了幾分。
挑腳漢子面面相覷,收斂了神情,再不敢大聲喧鬧。
小夥計扔下抹布,快步迎上前,恭敬地道:“東家。”
辛大人淡淡開口,“來碗素湯麵。”
“好來,”夥計應著,扭頭衝廚房喊了句,“東家要碗素湯麵。”
廚房傳來鐺頭的應答聲,“知道了,寬湯重青,不加芫荽。”顯然很瞭解他的口味。
辛大人笑笑,在靠窗的桌邊坐下。
視窗正對一棵柳樹,柳葉被熾熱的炎陽曬得沒精打采,枝頭的知了卻叫得極歡。
沒完沒了,單調而枯燥,令人心煩意亂。
素湯麵很快地端上來,細長的麵條,澄清的湯汁,因辛大人不吃芫荽,鐺頭便用了黃瓜當澆頭,配著蛋花,看上去甚是可口。
辛大人卻毫無食慾,用筷子挑了兩根,又頹然放下。
詔獄的情形仍在他腦中,揮散不去……平步青雲,十年連升三級的趙鏡,面容憔悴卻美貌不改的趙四奶奶。
他看得分明,那日緝捕趙鏡,錦衣衛尚未動手,趙鏡先誅殺了兩個孫子,又一掌擊在趙七前胸。若不是餘鵬手快搶過趙七,那個嬰孩恐怕也會當場斃命。
趙七是傷在親生祖父手下,那傷藥,她願意用也罷,不願也罷,即便趙七死了,與他又有何干?
到如今,餘家已跟他毫無瓜葛。
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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