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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楚擔心他一身熱汗被冷水激著,舉著大棉布帕子,只等他衝完就幫他擦身,絞頭髮。
這些事本是杜仲慣常做的,可他喜歡易楚為自己忙前忙後的感覺,就好像母親對待不聽話的孩子,眼眸裡有嗔怪有無奈,更多得卻是心疼。
易楚豈不知杜仲的這種小心思,其實她也喜歡伺候他,這個時候兩人會格外親密,是不同於床笫之間的那種親密。
杜仲剛穿好衣衫,易楚正幫他梳頭的工夫,外院傳進話來,讓杜仲上朝。
易楚的手便是一顫,扯斷了好幾根頭髮。
杜仲笑著安慰她,“沒事,若真有事,便不會只派一個人來傳話,而是派一隊人捉拿我了。”
易楚仍擔著心,卻不再表露出來,隻手上加快了動作,替他梳好頭,又找出武官的朝服,伺候他換上,才悄聲道:“若有事,記得往家裡送個信兒。”
杜仲點點頭,摟一下她的腰,捏了捏,語氣曖昧,“還酸不酸?”
易楚驀地漲紅了臉,拍開他的手,“還不快走?”
杜仲樂呵呵地走了。
易楚卻仍是感覺面上火辣辣地熱。
自打杜仲從西北迴來,只要易楚身子爽利,十日間,兩人竟有七八日不閒著。易楚也知,這樣終究太過頻繁了些,於子嗣也不利。
杜仲的需求卻是旺盛,明明說好了只親一親,摸一摸,可每次親完摸完都會不可收拾。
易楚也是真正得了趣兒,開頭扭捏著不肯的是她,後頭死纏著不鬆開的也是她。
正房旁邊有座花梨木底座的穿衣鏡,鏡子是從西洋來的玻璃鏡兒,照著人形纖毫不差,連眉間不起眼的小黑痣都看得一清二楚。
因怕照走了魂兒,夜裡睡下時,易楚總是放下鏡子上的布罩子,昨夜杜仲卻將布罩摘下來,迫著易楚看鏡子裡兩人的動作。
易楚既害羞又好奇,又不知從那裡來的勇氣,坐在了杜仲身上,沒動幾下,就喊著“腰痠”,死活不再動作,氣得杜仲變著法子折騰了好幾個花樣才放過她。
罕見得,易楚沒有早早睡著,而是想著鏡子裡的女人——眼神迷離,神情嫵媚,雙唇微微張著,動作又是那麼妖嬈,渾身散發著一種莫可言說的風情。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情動時竟然會是這副模樣,竟然帶了易齊的三分情致。
說起來,易齊到落梅庵也有了一個月,期間易楚不放心,讓冬晴跟冬雨去探望過一次。
兩人聽了易楚的吩咐先躲在暗處瞧了兩眼,又跟主持談了談。
主持滿臉無奈,道:“貧尼照看過多少不馴的女子,還真沒見到這麼倔強這麼烈性的。”
易齊不哭鬧不絕食,而是逮著機會就往外跑。
先是白天趁著解手的時候跑,後來夜裡跳窗跑,還有次在外頭遛彎,趁人不注意,用石頭把跟著她的女尼打暈了。
好在女尼地形熟,不過兩三刻鐘也便找了回來。
有過這兩三回,後來便盯她盯得緊,專門派了兩個體格健壯的盯她一個人。
還覺得不放心,又給減了飯食,卻加了抄經書的量。
別人每頓都是一整碗米飯,給易齊只有半碗,別人每天只抄兩卷經,讓易齊抄四卷,抄不完就熬夜抄。
半個月熬下來,易齊既沒力氣又沒了精神,終於撐不住了。
身子撐不住,逃跑的心思卻沒消。放風的時候,別人都眼神發木神情呆愣,易齊仍是骨碌碌地四處亂瞧,一看就不安生。
主持也是個狠的,將面巴掌大的玻璃鏡子擦得錚亮,遞到易齊面前。
易齊呆了,鏡子裡瘦骨嶙峋臉色蒼白的人會是自己?
以往她最引以為傲的就是一雙天生風流的眼眸,眼下風情仍在,可襯著這膚色,這打扮,就像怪物般,只叫人覺得可笑可怕。
易齊摔了鏡子,發瘋般哭鬧了一夜,第二天起床,原先的那股精氣神就沒了。
主持暗暗鬆了口氣,可對著冬雨,仍是叫苦,“早知道我們就不收這姑娘了,要真給跑出去做下醜事來,我們落梅庵的名聲就算毀了,還有誰來給我們添香火。”巴掌大的玻璃鏡子也說成了尺許寬的梳妝鏡子,“……後面雕著雙魚,你們也知道,從西洋坐著船過來的,巴掌大的鏡子也得十幾兩銀子,我這面還是王夫人上次來留下的,至少也得五十兩……”
冬雨賠笑道:“我們夫人也是沒有法子了,所以才仰仗您,若真能給扳過性子來,夫人說願意給菩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