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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叫出聲,好歹捂住嘴,沒在周英蓮那起子小人面前失態。
她勉強穩了穩神,挺起背來看向周英蓮,“皇上既然如此執迷不悟,不顧江山社稷,只為討好一女子,那本宮也再無顧忌,本宮攔不住他,自然有能攔得住他的人,一個不成,兩個三個十個二十個,要有盡有!”
她說到激憤之處,胸脯起伏,雙眼泛紅,彷彿自己真是大公無私為社稷的千古奇女子,願豁出一條命去,向今上死諫。
周英蓮頂一張萬年不變的木頭臉,還是捏著那太監嗓子說道:“娘娘稍安勿躁,聖上晚些時候要來長春宮裡坐一坐,娘娘有話可與聖上當面說,有些話……是不好從奴才嘴裡傳的。”話說到末尾,他低頭,嘴角掛一絲輕蔑的笑,似乎從舊都回來,天地都變了樣,連中宮皇后都不必放在眼裡了。
皇后忍了又忍,才沒把從前在關外的彪悍脾氣撒出來,生生吞下一個“滾”字,令周英蓮回乾政殿候著。
前廳空下來,眼前只餘一個痴痴傻傻的滿福,讓拔了舌頭,也抽了魂魄,行屍走肉一般。她看不下眼,受不住陸晟的鐵腕無情,竟有些欲哭無淚的意思,自掩了面閉上眼,在滿福的嗚咽聲中冷透了心。
女人的脾氣是春天的雲,瞬息莫測。
尤其是懷了孕的女人,脾氣心性更是水漲船高控制不得。
一路上沒給過好臉色不說,進了宮原總得應酬應酬,面子上圖個和美吉祥。誰知她一落轎,見了宮門口一列排開的鶯鶯燕燕粉蝶,連個好臉色也不肯給,開宴接風一律就當沒聽見,只與喜燕說一聲,“累得很,不奉陪。”轉過身便要走,喜燕為難地抬頭去看陸晟,誰知他一揮手,全都允了。
大約他如今只想躲一躲清淨,省的又被她三句兩句刺得渾身血淋淋。
華燈初上,月夜如水。
接風宴只開短短半個時辰,陸晟便稱路上勞累,先一步退席。
如今開春,他穿得少些,一件絳紫色外袍,頭戴玉冠腳踏皂靴,初春時節到這有些風流公子的氣韻,一個不慎,便讓一旁當差的小宮女羞紅了面頰。
而他大步在前,周英蓮緊跟在後,把今日在長春宮的所見所聞一字不落地講給陸晟聽。陸晟聽皇后要“以命相諫”時勾起唇來冷笑說:“她倒是剛烈,進了宮旁的沒學會,一哭二鬧三上吊倒是學了個十足。”
周英蓮陪著笑,“皇后娘娘也是見了滿福那丫頭,給嚇著了。”
“她?她什麼沒見過,怎會被一個拔了舌的宮女嚇住?”
他一甩袖子,雙手負在身後,抬腿跨過長春宮門,太監細長尖利的聲音飄蕩在宮門口,昭示著“皇上駕到”。
皇后重新梳洗過,上過妝,也依舊是憔悴面容,更不要說笑,忍住不哭已是難事。
她這一回跪在廳內,大禮相侯,全然是捨生忘死氣勢,但一抬頭,卻撞見陸晟滿臉含笑、如沐春風模樣,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應對,全然僵著一張臉,等回過神來時,竟搭著陸晟伸來的手,緩緩起身。
他一甩袍子轉身上座,再轉過臉來時笑容不減,令在場所有人都滿心疑惑,停一停,又聽他說:“你我夫妻之間不必講究這些。”
他一開口全是軟和話,皇后預備了滿腔憤恨,這一時竟一句也釋出出來,只得喏喏應一句“是——”由身邊的容福扶著,猶猶豫豫坐下。
陸晟環顧四周,將屋內個個表情盡收眼底,繼而勾一勾嘴角,再看皇后,“朕知道你這幾日心裡難受,但到底是朕的骨肉,亦是你的骨肉,怎麼能如此隨意為之。未免傷了咱們夫妻感情,傳話宮女朕已替你處置,皇后不會怪怨朕吧?”
話說到這一步,分明不給退路,皇后左顧右盼亦無他法,只得順著他的話說下去,“皇上是九五之尊,不要說處置一宮女,即便是處置了臣妾,也是應當的。”
“皇后言重了,朕與你少年夫妻,一路走來諸多辛苦,既能共苦,自然要同甘,只是這後宮事朕一向不過問,但皇后當知,子嗣一事涉及國本,並非全屬後宮事,朕多少要問一問。”
“皇上要過問,臣妾求之不得。”
他二人坐得近,陸晟一伸手便能握住皇后冰冷的日漸老去的手背,這多少讓皇后驚詫,一抬眼,竟不自覺盈盈帶淚。
陸晟面上動情,緊握皇后的手,“朕知道,皇后與朕都有同樣擔憂,子嗣一事茲事體大,是該慎重考慮。儷嬪年紀小不懂事,身份又不大體面,皇后心存顧慮也是人之常情。自儷嬪有孕,朕心中有一事,時時惦念,看著是個好法子,但也恐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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