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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青的住處很好找,在這繁華熱鬧的街市中,獨有一處綠竹環繞的清幽小院。
陶錦熙站在院門處,恭敬又興奮地喊了一聲:“請問端木神醫在家嗎?”
房門“吱呀”一聲開啟,一個年輕男子從屋裡出來。
他約摸二十歲左右,一身竹青色錦袍,墨髮用一根白玉簪綰起,面容清俊,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挑。
他站在門口,單手一擺,“請進。”
夭夭和陶錦熙推開院門走到院中,陶錦熙一揖,“我和姐姐是來請端木神醫看診的,不知神醫可在家中?”
男子微微一笑,桃花眼天生溫柔,“我就是端木青。”
“啊?”陶錦熙愣了一下,他以為神醫應該是仙風道骨鶴髮童顏,怎麼會這麼……年輕?
夭夭以前只聽過端木青的大名,並不知道此人年齡樣貌,她心中也覺得不太靠譜,不過來都來了,自然是要問清楚的。
姐弟兩個跟著端木青進了明間坐下,夭夭注意到西次間的房門是虛掩的,從她的角度看不清屋裡情況,但她直覺屋裡應該有人。
端木青身邊沒有侍從,親自給姐弟兩個倒了茶,他的手指修長白皙,給人感覺沉穩有力,“想必你們知道,要我問診,不需診金,只要有旁人沒有的絕技即可。”
陶錦熙心中越發疑惑,他覺得一個神醫應該是恃才傲物的,不該如此平易近人。他看了看夭夭的神色,按照姐姐提前教好的說道:“我們會制香,失傳的香,不知道算不算絕技?”
端木青點點頭,“只要我驗過能過關就行。”
夭夭很擔心此人只是騙人東西並不會治病,她的指尖沾了茶水在桌上寫道:“我們把香給先生,先生能治好家父的腿嗎?”
端木青眉頭皺了一下,突然探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夭夭嚇了一跳,另一隻手飛快地摸到了懷中的桃花簪,那硬若金石的簪子是她給自己準備的防身利器。只是她瞬間想到了端木青的身份,那簪子終究沒有拿出來。
端木青淡淡地瞥了一眼渾身緊繃警惕戒備的小姑娘,溫熱的指尖輕輕搭在她的手腕上,只幾息工夫就鬆開了手,“姑娘的喉嚨並非天生就啞,而是被人——”
夭夭猛地抬起頭來,杏眼倏然望向端木青,搖了搖頭。
端木青一頓,看了茫然的陶錦熙一眼,沒有把話說下去,而是改口道:“你們拿來的香我並不收下,如果我能看中這技藝,自然就會為你們看診。傷病治好之後,做為診金,你們要為我制香三次,什麼時候制香,制什麼香,由我說了算。”
夭夭恍若大悟,原來神醫看診要的絕技是這個意思,他並不要東西,要的是這門絕技為他所用。
端木青的目光落在夭夭灰撲撲的小臉上,“要為你父親治腿,還是為姑娘治喉嚨,只能二選一。”
陶錦熙急了,“我們為先生制香六次,先生能給我父親和姐姐同時醫治嗎?”
端木青堅定地搖了搖頭,“這是規矩,一門絕技只能換醫治一人。”
夭夭按住了陶錦熙的胳膊,寫道:“請先生為我父親治腿。”
她也想讓灼灼能和父親弟弟溝通,這對灼灼來說無疑十分重要。可陶家大房處境艱險,灼灼突然開口說話恐怕會招來禍端。最好是醫治好陶士錚,他才能保護灼灼和弟弟。
如果灼灼的處境安全時她還沒有離開,到那時再想辦法治好灼灼的喉嚨。
端木青深深地看了夭夭一眼,並沒有說什麼。
姐弟兩個離開後,西次間的門推開,一身玄衣的蕭沉夜走了出來,問道:“她的喉嚨怎麼了?”
“回陛下,她並非天生啞巴,而是用過啞藥所致,應該是五六年前的事了。”端木青小心地看了看蕭沉夜的臉色,他這個醫廬是為皇帝發掘招攬身懷絕技的人才,蕭沉夜偶爾也會過來看看,但從來不會過問,難道剛才的小姑娘有什麼特殊,竟然得到了皇帝的關照?
啞藥?蕭沉夜長眉微皺,他生在皇家,兄弟又多,父皇又長壽,什麼齷齪手段沒有見過,他自己的手上沾的鮮血比任何一個兄弟都多,只是沒想到尋常百姓家中也是如此不堪。
狹長的鳳眸掃過桌上殘留的字跡,水漬半乾,夭夭寫的字殘缺不全,卻依舊能看出雅秀端正。
別人口中的小傻子,竟然能寫出這樣的字,還能製出失傳的古香,就算有小丫頭教她,也太過匪夷所思。
有什麼模糊的念頭從蕭沉夜心中一閃而過,來不及抓住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