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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無意登時愣在原地。
楊珥神色大變; 顧不得其它,反身躲到牛身後,這黑牛也不枉她曾經對它好幾日的照拂,匍匐到地上,將她擋了個嚴實。
她還沒來得及喘口氣,身邊忽然多了一個搶她空氣的人。他靠在她身邊蹲了下來,目光沉寂地看向她,未置一詞。
兩人捱得極近,屬於他身上的皂角香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未變,明明清淡怡人,卻順著她的鼻間直衝她的腦門,眼眶唰地一下就紅了。
她不作聲色地抬腳往後挪了一小步,卻被他驀地給摟住腰身,她張著雙大眼睛望向他,他另一隻空閒的手指了指馬房外,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這時,她的餘光瞟見不少宮靴掠過,在他們這處停留了片刻,未發現異常,便去別處尋她了。
楊珥這才鬆了一口氣,不料聽到了他沉聲喚了一聲,“明舒長公主?”
她下意識地便“嗯”了一聲,因著哭腔喉嚨哽咽,鼻音很重,他並未聽出她的身份。當朝就她一個長公主,不是她還能是誰?
誰知下一刻,他竟果斷的撒手!
她全身的重量原本都倚在他的身上,忽然失去了支撐,重重地便摔到地上,砸得屁股生疼。她齜牙咧嘴的同時,才想起自己長公主的身份,與他們彭家的仇怨,心悸萬分。
沒有任何埋怨,自己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雖然並未在他的面上發現波瀾,但她太瞭解他,知道此時的他,眼角向下,表明著他的心情並不明朗。
他把弄著黑牛的尾巴,語氣玩味,“我知道一個偏僻的地方,保準不被他們捉到。”
她沒有理會,抬腳就走,還傻呆在這幹什麼?等著被他殺嗎?
一隻泛著冷意的手緊緊地把她握住,把她扯向了他,“由不得你拒絕。”
他那曾經執筆的修長的手,此時滿是老繭,力道頗大。兩年的時間,他徹底比她高了一個腦袋,她的二郎,是真的長大了。
掙扎不開,索性就不掙扎了吧,任由他拉著自己在宮闈內遊走。若是真要殺她,剛才無人時便會動手,何需 耽誤到現在。
說白了,她就是有些貪戀和他並肩的這段短暫時光。
他看她竟這麼老實,挑眉道:“長公主認識在下?竟對在下如此放心?”
她搖了搖頭,明舒長公主辛玥,是絕對不認識他的。彭家二郎自小上的就是私塾,並未像彭大哥那樣同太子一起在東宮受到太傅講學,因而眾多官家公子也是不認識他的。
他哼笑一聲,“不知道為何,我倒對長公主有些熟悉的樣子,難道我們曾經見過?”
楊珥心裡沒由來得一抖,暗自扯緊了幃帽,生怕風將帽紗給吹了起來。
見她沒有回答,他也不再多言。
他覺得,行了一路,她就看了他一路,目光彷彿要將他的側臉灼傷。嘴角揚起嘲弄的弧度,這長公主果然像民間相傳的那樣不知廉恥,不然也做不得那樣婚前偷腥的壯舉。
心中雖嫌惡,手卻沒有放開,連拖帶拽地,繞過一串密林,撥開面前最後一株綠竹,視線忽地明朗起來。
待看清面前端坐的一席人,楊珥一滯,滿是無措,他……竟然把她帶到了皇后生辰的筵席上來?他的身份怎麼可以出現在這裡?
她欲把他往回拉,卻怎麼也抵不住他的執拗。
席上的眾人對他們二人的突然出現,也很是錯愕。連正在進行的舞樂都停了下來,此時正是謝家二女兒謝萼齡在獻曲。謝家雙女,長女以才聞名,這小女兒,便是以喉清韻雅聞名,是眾多盛會上必不可少的助興之人。
這謝萼齡曾聞自家的長姐在楊珥面前多有受氣,因此時常與長公主唱反調。今天楊珥竟然公然擾亂她的獻曲,豈能錯過這個與她相對的好時機?當即便欲發作。
誰料長公主旁邊那位淡然清雅的公子竟直直朝他走來,面色雖然凜然,氣質卻脫俗,禮貌衝她致了聲歉。
雖然未待她反應,這位公子便牽著,不,應該說是抓著長公主,往皇帝那頭行去了。
但她心裡卻掀起了驚濤駭浪,這般高曠清逸的公子,是閱人無數的她生平僅見。
謝萼齡仗著其父丞相位高權重,很是心高氣傲,這好好的獻曲被楊珥給打攪了,那便沒有息事寧人的道理,就在所有人都準備著看場好戲的時候,令人驚異的事卻發生了,那謝萼齡竟站在原地傻笑?
高座上的帝后二人顯然也是注意到林無意與楊珥二人。辛帝面色不善地瞅了眼楊珥,意在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