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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髻。昨晚忐忑了許久叫他同床,又驚惶許久去適應他的存在,折騰得到丑時才歇。
新媳婦連著兩天起晚,馮氏再大方,怕也心有不滿了。
現在是辰時了,縱然比昨日早得多,她也沒做早飯。秦蓁微微忐忑出了屋,看馮氏在劈柴,前去幫忙。
“阿奶,我……”
話剛一開口,就遭馮氏厲色瞪了過來。
昨日見她滿面嬌羞,只當為簫家興隆添丁,偶爾一次,她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昨個兒她卻知道,孫兒受了傷,床笫之事怕是不能行,孫媳卻又起晚了。那就是犯懶!農家最容不得懶人。
秦蓁淺吸了一口氣,輕聲解釋:“昨日夫君傷口頗多,後半夜還發了燒,我照顧到天亮竟然睡去,沒有看牢他。阿奶,他是下地去了嗎?他生著病,我很擔心他。”
沒有抱怨,也讓她有臺階下,如此體貼,馮氏火氣稍降。
馮氏臉色好看了不少,‘咵’的劈了一根柴。
“就讓他去吧,農家孩子哪有這麼嬌弱,出出汗病更好得利索。那麼幾畝地,老頭子一個人怎麼翻得動。”
秦蓁不敢反駁,去接她的斧頭。馮氏躲開,看向牛圈,“這裡不用你了,你去放牛吧。說來也怪,那牛從你看顧後,每回吃得飽飽的回來,後半夜從不嚎食。往日裡你大娘或是你小姑去看,那牛總像吃不飽似的。以後你就多照看著那畜生些,過兩天地裡撒種得要那畜生出力氣。”
她們怎麼看不好?秦蓁雖然沒親眼見過她們把牛,她揣測,周氏每回出去看牛會多帶一條繩子,想必是把牛綁到哪處,就去跟村婦嘮嗑了。至於簫含玉,放牛就是為了方便玩的,也不盡心。她倒是也趁機刺繡,不過對牛也是用了心思,既放養它又看管妥當,決心把這肥差徹底撈在手裡。
是啊,去放牛,她又可以尋時間做刺繡了……
“阿奶,清羽背上有傷,我不放心,我想去田裡幫忙。”
秦蓁覺得自己太矯情了,為了表現自己乖巧,矯情到令自己齒酸。明明她才不想去呢!
幹什麼活不是幹呢,孫媳肯去勞動力大的田地裡,馮氏倒高看她幾分:“去吧,那就委屈那畜生,再吃天雜食。”
秦蓁笑看了牛圈裡那雙大大的牛眼一眼,從屋裡扛著鋤頭耙子等農具就去了。蹦躂走在路間,她心頭不禁有些雀躍,簫清羽看到自己會怎麼想?肯定會吃一驚。
田壟間,站在隸屬簫家這幾塊土地田埂上,秦蓁揚了揚頭頂的斗笠,眺望掃視,遙望到了兩條身影。簫振在水田那邊幹活,簫清羽則在旱地那邊。
秦蓁自然順著簫清羽那邊的方向,劃下田坎,朝他而去。
腳邊大多是播好了種的地,秦蓁小心翼翼不踩踏,於狹窄的小徑上直走,到簫清羽耕種一塊未開墾完的地那邊。
一方小巧的青布鞋尖映入眼簾,簫清羽詫異抬起頭。在滿是田泥的土黃色中,乍一見如雪般的精緻人兒,說是看到了仙女下凡也不為過。
他呆呆看了一會:“你怎麼會來這。”
秦蓁環視一圈,撂下肩上的農具,動作秀氣:“我來幫忙呀。下午不是要去裴家嗎,早幹完活,我們早點去。”
簫清羽努嘴。大小姐又口是心非了,不管活幹得或早或晚,每天家裡人都按時做好了飯,不吃完飯,他們怎麼去裴家。
她身上貴氣難掩,看到他這副背朝天臉朝土的模樣已叫他很不適,她還想親自體驗一把?簫清羽渾身感到不自在,揮手道:“不用,今天活不多,我自己一個人幹習慣了,一定能做完,會準時同你去裴家。”
秦蓁歡樂的彎眉漸漸凝直,語氣冷冷,“你嫌棄我?我一來就趕人。”
簫清羽無奈嘆息,除了在騙不騙人這種大義的事情上,其餘事情,他是拗不過這個小女子的。
沒多會他就妥協,教大小姐翻土撒花生種。
除開盛陽灼人密不可擋,秦蓁覺著這點小活,還不如在家裡後園漚肥撒菜種辛苦,做得很是順手。
簫清羽的目光有意無意都落在她身上,心分得偏遠,他側目:“你以前在閨閣之中,也做過農活玩樂?”
剛還嫌棄她呢,現在知道驚訝了。秦蓁有點得意:“沒做過,家裡的菜都是買的,沒地兒讓我種。”
簫清羽喃喃道:“你倒是上手挺快,我第一次做時,都不如你靈活。”
秦蓁故意不提在後園裡被周氏磋磨種過菜,藏著點小心思,大言不慚道:“所以啊,別瞧不起女人,還趕我來著?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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