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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著個臉,他們害怕洞房進行不順利,披衣起床過來聽門,沒想到動靜鬧得挺大。
秦蓁漸漸體力不支,被讓著,玩下去沒意思,就結束了遊戲。一刻多鐘時間,簫清羽投進了五根木箭,她七根。最後,秦蓁將滿地亂箭的場地收拾乾淨,去了床邊坐下,解頭上繁瑣的首飾。簫清羽走到桌邊要吹燈,忽然看見了那封和離書。他看了會,面露出一陣古怪神色。他看了會便將和離書摺疊好,塞進家裡人不會來翻的箭筒裡。
上下挾裹著一層單薄被子睡覺,簫清羽攏著被子,腦海中浮現大小姐跟書法家一樣娟秀柔美的字跡。大小姐定然對琴棋書畫更在行,為什麼要跟他比投壺?不過要是真比那些文縐縐的東西,他又該怎麼辦,他一個字都不識得。
清冷的月光斜照進拔步床頭,簫清羽側著身,仰望著床頭隆起的身影,心中對成婚的感覺茫然。就多了一個人而已,好像沒什麼不同。
他閉上眼睛,還是想想明天該幹哪些農活吧。
怕家裡人知道他們的尷尬關係,即使秦蓁不是秦瑟的問題要說,但決定和離的事過於駭然,兩人都沒打算說。於是中間沒提議拉簾,惹人懷疑。簫清羽是個粗漢沒在意這些,只秦瑟怕被人瞧見凌亂的起床模樣,一早提前醒了。
秦蓁摸著黑,躡手輕腳的穿戴好衣裳,就靜靜坐在床頭,只等男人醒來,一塊去給長輩敬茶。
第2章
昨晚屋裡光線暗,又礙於女子的矜持,秦蓁不曾好好打量過這個男人,模糊的覺得他身姿精壯挺拔,投壺和鋪棉被的動作很利索,那是一種骨子裡透出的靈動勁兒,不像府裡的下人,跟木偶一樣。
晨光熹微,秦蓁坐在床頭等候了片刻,見男人遲遲不醒,探究的目光就慢慢移了過去。眉骨清逸的男人挾裹在灰撲撲的打丁棉被裡,仿若一支精緻的玉雕放在了劣跡斑斑的鏽缸裡。有稜分明的線條沿著下頷到脖頸延伸到起伏的胸膛,呼吸輕淺。隨意橫著的手臂,都讓人感到骨骼裡一種朝氣的力量。
還記得前段時日,姜姨娘大抵是怕她到時候哭鬧逃跑,把事情鬧大,影響到秦瑟,曾去她房中若有所指的暗示過一通。其中一條她記得,是姜姨娘誇獎簫清羽話,說那真是雲山村天地靈氣蘊養出來的人兒,打著燈籠難找的好夫婿。如今看來,前半句不算誇張。
又過去了一刻鐘。怕爺奶那邊久等,冠上她新媳婦晏起的名聲,秦蓁猶豫要不要叫醒男人。就在這時,簫清羽自己轉醒,睜開眼睛。他看到床上坐著的漂亮女子,茫然了片刻。哦,他已經成婚了,準確的說,成了個假婚。
“你醒了啊。我去外邊等你,我們一起去給爺奶敬茶,你先洗漱吧。”
她正要走,簫清羽立坐起來盤著腿,叫住她:“敬茶倒是其次,出去之前得把你跟秦瑟調換先說清楚。爺奶年紀大,他們看到你變了個人,肯定會嚇一跳。你先等著,我去跟他們說。”
秦蓁進退不是,嗯了聲,走到一旁窗戶邊去了,背對著他。家家戶戶的雞鳴喚醒了整個村子,透過這個窗戶可以看到後院的菜畦,有黃瓜、絲瓜、豇豆……都是春季時令的蔬菜,它們不像躺在家裡廚房裡一樣乾乾淨淨,纏繞著繁密的藤莖葉子。秦蓁低頭望了眼自己沒碰過農活的手,有些茫然。
等簫清羽回來叫自己去堂屋,秦蓁理了理絲麻做的粗布衣裳,跟他去了堂屋。
剛踏進門,就被一個婦人撲上來握住她的手:“天吶,怎麼會有這樣的父母,壞了閨女一生的幸福,這可是婚姻大事!好在我們簫家是個家底殷實的,不曉得秦小姐肯不肯留下。”
長幼有序,秦蓁先衝婦人微笑示意,繼而先走到兩位老人面前請安:“爺爺好,阿奶好,我是秦蓁。清羽已經將我的事告訴你們了,你們還有不懂的,可以問我。”
關於這個家,她自己知道不少。爺爺叫簫振,奶奶馮紫蓮馮氏,大房是簫弘光、周珍夫妻倆,育有備考舉人的秀才兒子簫書翎,十六歲,和她同歲。還有個女兒簫含玉,十三歲。
二房就很孤零零了,只有簫清羽一個,父母皆早逝。簫清羽是孫兒輩中的老大,十八蘇。
雖姜姨娘不敢說簫清羽壞話,她兀自揣測,這有些孤煞的命,是簫清羽十八歲還沒娶親的原因之一,否則他會打獵手藝、皮相生得好,這個年齡該做爹了。
說罷,又一一問大伯、大娘的好。至於簫書翎和簫含玉該是來拜見她的,不過聽了這樁離奇的掉包事件,也不知該不該叫她嫂子,愣在原地沒作聲。
簫振敲敲桌面:“坐下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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