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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道:“可去了。”
等了這麼久,已然越過了他的底線。
謝同自是知道郎君的脾氣,悶不吭聲地點了下下巴。
但沒等到謝泓出樓,迎面狼狽而來的巫蘅與他碰上正著,因謝泓身邊隨行帶著一眾人,巫蘅沒撲到他懷裡便被架開。她路上耽擱許久,後來遇上車隊,柳叟的車被夾在其間進退維艱,她便一個人跳下車,唯恐他多等一刻,亦或已經遠去,巫蘅竟踩著木屐,再不學什麼名家風流,在街市之上拔足飛奔。
好在他未走。
這是巫蘅此刻唯一覺得竊喜的念頭。她的眼睛晶燦燦地盯著謝泓,盛滿了歡喜和爛漫。
謝泓眉心微蹙,這個小郎君不加掩飾的目光,竟看得他覺得微微不適。向來追逐他的人多如過江之鯽,但還沒有男人這麼……
“你們下去。”
他淡淡地吩咐了一聲,待謝同等人徐步離去之後,他挑著唇,對巫蘅露出一抹悠遠而溫柔的笑。這般唇角下陷之時,便多了幾許神秘,俊美得令人不捨移眸。
他把袖一招:“請。”
竟能得到謝泓如此對待!巫蘅無法自持的一顆心砰砰砰地跳開了來,分明歡喜燦爛到了極點,可她還要極力地斂著形容,低低地矜持地微笑,“是。”
謝泓重新上樓,巫蘅自然一路跟在他身後。
這個白衣孱弱的少年,表面上看柔得宛如多情的春柳,巫蘅不遠不近地跟著,心裡的甜蜜一點點抽絲般地自底下冒出盈盈秀翠的芽,她擋不住這破土而出的勢頭。
謝泓已經擺好了案,一張稍高的紫檀木幾,設著酒水與棋盤,便連棋笥也備份妥當。
“小郎可願手談兩局?”他挑開眉梢。對著一個男子說話,可他的聲音真也太溫柔了些,巫蘅真擔憂自己把控不住。
她低著頭道:“不敢在謝郎面前賣醜。”
“無妨,我也不過學了兩年。”謝泓微微一笑,對她做了一個請手勢。
巫蘅執白,她不再推辭,在棋局間落下一子,嫩蔥軟玉般的手指,金黃的陽光下顯得分外白皙,五指後有幾個小小的渦兒,她落子極緩,神色認真如臨大敵,但偏偏這種故作老成的神態放在她這個尚有些嬰兒肥的臉上,便顯得有些滑稽,讓謝泓莫名心情不錯。
“謝泓唐突約小郎出來,還未請教名諱。”他在巫蘅之後,輕捷落子,鏗然一聲,清脆悅耳,彷彿與旁人不同。
巫蘅勾了勾唇,面容淺淺地凝出一絲笑容,“言衡。”
她篤定的目光,對他從無掩飾。
這天底下的名士,是懂得欣賞任何至善至美的,一片壯麗的山河是美,一曲悠揚的琴音是美,而一個俊美的男子,同樣也是天下共逐的。這個時代,對男色的欣賞力甚至要遠高於女人。
可即便巫蘅眼高於頂,她也不得不承認,謝泓的確可當得“謫仙”二字。
謝泓微微動容,他坐直了身來,“小郎面善,敢問,泓是否曾有一面之緣?”
這個問題讓巫蘅頓了些時候,她才掩袖笑道:“謝郎廣交天下名士,陳郡名門出身,卻不論草莽,天下人莫不敬仰之至,言衡自是見過謝郎,謝郎卻未必見過言衡。”
她心有不專,白子偏了半寸。
謝泓何許人也,他鬆開心絃,淡淡道:“言小郎,你有所求。”
昨日她在自己面前露出這樣的神情,他便知道,她對他有所求。
可是巫蘅想的是,他讓自己出來,難道是真要予自己所思所求之物?如果是,那這個謝泓,也太讓人心旌蕩蕩難以自持了。
她屏住心底的一片焦灼,儘可能綻出如沐春風的笑意,“是,有兩件事。”說完這句,她謙恭地頷首低眉,為他行了一禮。
謝泓單手支地,側過身,坐姿放肆風流起來,素紋雲理的白衣飄曳而開,他極有耐心地等著她說。
“第一件事,便是請謝郎,不要查我。”
“哦?”謝泓興味一起,眸光有些瀲灩,“言小郎有什麼見不得謝某之事?”
他想到昨日臺上一瞥,她匆匆低頭之事,旁人看來,那明明是做賊心虛時的怯意。
只是他不知道,謝同他們也猜不到,那不過是年輕小姑見到心上人的自然反應罷了。
“謝郎這個人,什麼事都習慣於把控在手裡,”巫蘅有點無奈,嘆息著搖頭說道,“言衡雖不知何處招惹了謝郎,但既然已經招惹了,謝郎定要把我的底細查得一清二楚才好,最好是祖上倒個三四代什麼。不過言衡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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