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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秀更加不敢搭話,只垂著眼睛,清澈的水珠滾落在朱木地板上,濺起細小的水花。
“原來是這事。”巫蘅長鬆了口氣,她改換笑容,“有驚無險罷了,不必自責。你們二人如今既在我名下,我們便是主僕,以後行事大夥兒互相照應幾分,沒什麼度不過。”
女郎這麼大度,水盈水秀喜出望外,一連磕頭表忠心。
待和她們說完這些事,水盈水秀出門去,房中唯獨留了巫蘅和王嫗兩人,王嫗瞥見那紅木上一張古韻珍稀的古琴,心思淡淡一凜,她上前問道:“女郎,女郎曾言對桓七郎不曾有意,原來看中的竟是——謝十二郎麼?”
王謝的門第,如何能得高攀?
他們的名字,彷彿還要刻在司馬氏的上頭,王與馬共天下,而謝氏近年的興起和厚積薄發,甚至隱有黑馬之姿,要越過王氏的名頭。這般府邸,連在烏衣巷外那麼望上一眼,都覺得是奢侈。女郎心念謝十二,她如何能不憂?
巫蘅攥著棉被,手輕輕一顫,她垂眸道:“嫗,我若能管住自己的心,便好了。”
王嫗是過來人,自知這情之一字,古來害人。她亦只能無可奈何地滄桑嘆息。
謝泓的車才行了不過一里之地,謝同忽聽得車中郎君問道:“因何今日將馬車趕到此處?”
這話問得謝同一呆,“不是郎君囑咐,要來巫宅麼?”
仍是裝傻充愣。謝泓不願搭理他了。
但今日若不是他們這麼自作聰明,他的阿蘅——
不堪設想。
他竟微笑了起來,“謝同,郎君賜你兩名美婢如何?”
“哎?”謝同將心頭的驚喜暫時剋制地壓下,他返身湊近謝泓的馬車,只聽自家郎君悠然從容地移開了話茬,“今日耽擱太久,也不知,瑾之能否控得住局,莫被那——”說道此處,他聲音陡然一沉,“那奸狡婦人暗算。”
“這……”謝同玲瓏心肝人物,早料到巫嬈這是太歲頭上動土,惹怒了自家郎君。的確,這位舊宅裡的巫小姑如今是謝郎放在心尖尖上的人物,偌大建康城,敢明目張膽得罪謝泓的還真是寥寥無幾。
謝泓閉上眸,清冷地一哼,“去羅子巷。”
作者有話要說: 溫馨的一章,麼麼噠各位。
☆、求助
“桓七郎二十有餘,怎麼他的婚姻大事,郎君竟比他還要上心?”謝同心中疑惑,不留神便叨咕了出來。
車中傳來了一聲冷哼。
謝同識相緘口,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心裡卻又念道:桓七郎到底是桓家的嫡子,那地位比起您來也差不離,他不過去個羅子巷罷了,那巫靖便問天借的膽子,還敢謀財害命不成?
這馬車藉著一點殘餘天際的暮色,待走近羅子巷巷口,青煙裡有桓家的部曲,整嚴肅穆地挺立,一個美麗孤瘦的少年,眼眸帶鬱悒之色,淡藍衣衫,滿面愁容地走來,抱拳對馬車之中的謝泓道:“謝郎,我家七郎已經回府了,因桓邱囑託,我等在此等候謝郎。”
這個美麗的少年,清音顫抖,似乎話裡有話,謝泓凝眉沉吟了片刻。
他陪了巫蘅整個午後,此事他心裡並無悔意。以巫蘅的狀況,他抽不開身。
更何況,他心裡的想法,有一點偏向謝同,桓瑾之畢竟是桓家的嫡子,如今桓九郎要娶巫嬈為平妻,他出手介入桓家家事本來便悖於人情常理。
謝同睨了那少年一眼,身後的幾位謝家部曲臉色登時也不大好看了。
少年自失地垂下那雙清澈楚楚的眼眸,那瞬間面含羞愧,卻不得不說,“七郎遭了那個巫女郎的暗算。”
這話一出,不一會兒,謝泓的馬車門終是開了。
那個纖華不染的白衣郎君,緩緩踱步而出,夜光似乎染上了月華,熠熠地落在他的身畔。
只在他一人身畔的那般無雙風華。
少年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眸更黯。
他的一切反應都落入了謝泓的眼底,但謝泓卻只是負起了手,“如何算計?”
少年羞愧地訥訥不言語,身後又有一人,將他拉開了去,這是個身體壯碩的男人,對謝泓毫無迴避地道:“那女郎忒也可恨,郎君與他父親對坐,起初本為清談幾句,吩咐我等在外守候。她自言仰慕郎君才華,在簾後偷覷,她一年輕小姑,我等不妨,也不知她如何敢有膽子,竟在屋內的簾上抹了一層香料……”
此刻饒是謝氏門人也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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