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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那夜電閃雷鳴,卻遲遲不下雨,而孤身回來的顧二姑娘卻跟從血水裡泡出來似的,既不說話,聽見人喊也沒反應,一路從城門往顧家走。嘖嘖,那一路驚動不少人,當年城裡好多人都親眼瞧見的。有說血腥之味傳了半個豐城的,也有說她眼瞪若銅鈴不眨,頭長鬼角嘴現獠牙的,甚至嚇病了好些個孩子。”
齊昭:“……”
怎麼說著說著,還演上鬼怪志了?
“就在她到顧家門口後,一個閃雷劈下便開始狂風暴雨亂作。據說從她身上衝下來的血水都從顧宅門口淌到了城門口。”
店家賣力地講了半天,卻沒在齊昭臉上看到預想中的惶怕懼色,未免有些失望。
“客人該不會以為我在瞎編吧?”
齊昭搖了搖頭:“既然豐城人都知道,你騙我做什麼?不過十年前,顧姑娘還只是個孩子吧。雷雨天又是夜晚的,誰能說自己看到的一定真切,何況相同的事傳上個十年,總是會生動許多的。”
店家見他這麼通徹,笑了笑感慨道:“可不是。什麼青面獠牙的,太過瞎傳。”
那夜他沒看到,雖然起初也怕,但這麼多年了小姑娘知禮懂事都是看在眼裡的,長得也越發水靈,加上顧家人好,漸漸地反而同情更多了些。
“但她一身血的回來,當年確實是好多人親眼所見。不管怎樣,姑娘家名聲不好了,誰敢娶呢。”店家說著愣了愣,立馬反駁自己道,“對了,也是有人的。”
見齊昭聽得認真,他也說得更起勁了。
“先前此間有個姓吳的,他家兒子那時請過媒人一同上門提,聽說兩方都很滿意。可哪知離開的時候不小心磕了門檻,摔斷了一條腿。吳家嚇得直接就搬走了。再之後好像有個什麼劍客,不在意這些要娶顧二姑娘,結果剛有苗頭,那人竟死了。”
齊昭盡揀著大顆的花生在嚼,看著顧夢含糊不清道:“所以除了不祥,又落了個剋夫的名頭。”
不遠處的女子眉頭忽然微微蹙了下,看得出來兩人談話並不愉快。
“那這個李家公子又是怎麼回事?”齊昭見他嘴唇發乾,發覺他這閒扯碎唸的功力,比之那些深門婦人們都不弱,就順手新倒了杯茶遞給他。
店家正好說得燥,接過潤了口繼續道:“那是豐城李主簿的獨子,一直都對顧二姑娘有意思。李主簿堅決反對下,索性安排兒子娶了妻。這事李明遠倒很順從,但娶了妻後卻好像還放不下顧二姑娘。顧老爺出了名的疼這二女兒,我想怎麼也不會讓她嫁人作妾的。”
話落,他才回神發現自己喝了客人茶水,頓覺不好意思,硬說著要再送他一壺便溜了進去。
而顧夢盯著死活不讓路的李明遠,額頭上的神經突突地跳了半天了。
“夢兒,這回我真的下決心了,你就答應我吧。”
顧夢哆嗦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李明遠,難得我清淨了好些日子,你怎麼又來了?”這人從第一次見到她開始就陰魂不散,偏偏行事說話怎麼膈應人怎麼來,若不是知道他就是這樣的人,她簡直要懷疑是否與他結過仇,故意來找不痛快的。
而膈應人的李明遠卻很不自知,伸手便要拽顧夢的袖子:“我本以為娶了妻之後就能忘了你,如今才知是自欺欺人。在我眼裡豐城誰都不及你美,夢兒你就跟我吧,雖然是妾,我也會待你一樣好的!而且我從小身子壯,你不用擔心克我。”
“反正你不也嫁不出去嗎……”
第4章 獨特
顧夢學娘封了耳朵便繞開他。以對他多年的瞭解,她表示這人並不能用常理處之,一切走為上。
可李明遠這人腦子雖缺了一半,纏人的本事卻是一流,轉身換了隻手去拽她胳膊。
剛伸出手去,忽聽身後有馬車駛來,那車伕還衝他喊道:“公子!”
顧夢趁此空隙離了李明遠一個安全的距離,瞅了眼馬車冷笑道:“你如今下起決定,倒是不過問你父親了啊。”
李明遠雖然會間或發瘋,但她知道李主簿是絕不會鬆口的。
果然李明遠一見他爹來了,整個人就矮了一大截。馬車停下後,簾子被挑開,露出李主簿那張萬年不悅的臉來。先是嫌惡地看了她一眼,好似她是什麼不祥穢物,才把視線落在了李明遠的身上。
“爹,你怎麼在這啊……”前一刻李明遠還是副死皮賴臉樣,一轉眼就跟見了貓的鼠仔一樣發起慫。
“遠兒,不是和你說過離這種邪穢遠一點嗎?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