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摺好,揣在懷裡,認真地說,“不過等到老去那時,想必我已習慣了一直喜愛你。”
待我語畢時,他怔愣住了,抬眸看我須臾,又垂眸抿住了唇。唇畔一絲極不明顯的笑意。我不曉得那笑究竟是在笑我什麼。
唯恐他將我一腔情意當作笑話,我低聲與他道,“景弦,我會學敏敏姐姐一樣,一直等你。”
我這腔真心可謂至死不渝,我自己都感動了幾分,他竟只是沉默著盯住手底的琴絃不說話。他那琴是比我要好看些,我認。
“……其實不必。”
我的心還空蕩蕩地遊離神魂之外,驀然聽見聲音,一時沒反應過來是誰在說話。待我將心實實地放回來,才曉得是他的聲音。
他對我說,不必。不必等他。
這可怎麼接。我是被拒絕習慣了的,只此刻還有點要臉地難堪。
“那,我考慮考慮……等到歲數再看看還沒有別的生得好看的。”我撓了撓後腦,一邊給自己找臺階下,一邊囁嚅道。
他一度與我緘默,擰眉沉沉。
我仍不要臉地貼上去,將懷裡摺好的紙又扯出來,在桌上鋪平,搬來椅子坐在他身旁,“現在我們接著來學,好不好?我會認真學的。等一會兒學完了我再去找些東西吃。”
“你以後不要四處去討東西來吃了。”他似不耐,又似煩躁,總之,最後竟啞聲與我直言道,“我會看不慣,作踐自己的人……我希望你不要這樣。”
我心裡驚得發涼,兩頰卻燙得出奇。像忽然被魚刺噎住,梗在喉頭難以發聲。
是,他說過許多次,我總作踐自己。可我為了他,是心甘情願作踐自己的。不為了他,我雖心不甘情不願,卻又有什麼別的辦法呢?
難道我沒有和他自我介紹過?我自小流浪,父母雙亡,從未有人教過我要如何去做才能被人看得起。但我這幾年,為了迎合他,已用盡全力讓人看得起了。
我什麼本事都沒有,卻能自己掙些銀錢,還能上交給他察看,傳出去也還是有些了不起的。至少寫出來也算我平生重大事蹟。
“你……”我捏緊那張寫滿他姓氏的紙,不願與他計較清楚,“那我早些回去,買些餅子吃。還有這個,我自己回去再練練。”
語畢時我已抽身推開長桌,轉頭跑了。忽覺手腕一緊,涼意循循。
他猛地抓住我,又鬆開些許,默了片刻後輕聲道,“明日記得過來。過來把你練的字拿給我看。”
我覺得手腕被他一抓直犯疼,心底有些生氣。我也不清楚,我究竟是因為他抓得我疼了生氣的,還是因為他方才壓根不理解我生氣的。
“明日小春燕和我約好了要去給陸大哥捧場,還要去陪敏敏姐姐看病,她染了風寒。”我解釋道,“晚一些,還有空的話我再把練的字拿來。”
事實上是,我想說,晚一些等我消氣了再來看你。
不過此時想來,我當時要說的是什麼都無甚所謂。反正,最後我還不是帶著字去找他了。
唯那字依舊難看得要命,比之面前兩位小童寫的還要難以入目許多。
我拿出嚴師的神采,“你們須得多練一練,閒暇時便不得再聽話本子了。等什麼時候把起篇前八個字寫好,才能聽下一回。好了,先生還要趕著回府,別纏著他了。”
“可先生還沒有教我們彈琴呀。”小小姐十分遺憾,“先生你這麼快就要走了嗎?”
景弦搖頭,撫摸著牆角的琴,“誰說我要走了?”抬眸看向我,輕道,“我還沒有待夠。”
第35章 等
修長的指尖輕拂過琴絃,情濃樂起,錚錚不休。他還沒有正式開始彈,隨意撥弄便已然亂我心囿。
他的聲音像裹著鵝雪,輕細又綿長,“我已經……許久未在人前彈琴了。”
撒謊,分明與我重逢的那日,他還是抱著琴回來的。不在人前,難道在鬼神前?興許也是這麼個說法。我便收回說他撒謊的話。
反正,我倒是真的許久未聽他彈琴了。他垂眸撥絃的樣子,還刻在我記憶深處。
就見他坐定於牆角,身側晴雪瀲灩,眉梢眼角堆砌起脈脈流淌的溫柔,抬手按弦,一指拋,尾音顫。恍若初見時,驚為天人的模樣。
他與我記憶中的那個景弦可以隨意交疊出虛空的影子。我不知那虛影是因我看得太過入神,思緒拉扯出來的。還是因為我的眼睛被酸水填滿,看晃了眼。許是兼有。
惆悵地嘆了口氣,那酸意回溯,倒流進心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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