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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去呀?敏敏姐姐病了好久了,等著你去看呢。”
第36章 答案
我站在梨花樹下,拉住酸秀才的衣角,不要他走。
酸秀才的衣角被我捏皺,側縫處的針頭封它不住,生生被拽開,露出春衣裡薄薄的灰色棉花。我以為酸秀才的衣服會比我的更緊實一些,沒想到也同我的一樣不經事。
賠不起便只有略感抱歉地將他望著,“我、我給你縫一縫罷……”雖然我不會女紅,但好歹聰明地曉得針線該怎麼手起刀落地用。
酸秀才始終皺著的眉沒有舒展,輕輕對我搖了搖頭。卻望著那梨樹後深閉的門。我知道,他應當不是不想進去。
可我實在不知道要怎麼才能哄他進門。這幾日接連暴雨,門前的梨花盛開過後就要凋零了。
“敏敏姐姐!陸大哥來啦!專程來看你啦!”不知從哪裡冒出一個小春燕,猛地拽住酸秀才,朝門內大吼大叫,轉頭又對面露窘迫的酸秀才道,“陸大哥快進去罷,別讓敏敏姐姐以為我騙她呢!”
他可真是個人才。聰明極了。我仰望著小春燕,對他的行為予以肯定。
酸秀才的臉上紅白一陣,瞧著小春燕的眼神頗為怨懟,“你……”
我在一旁認認真真地勸道,“陸大哥,敏敏姐姐都病了一個月了,每天都要問我你怎麼沒去看她。她很掛念你的。掛念著要送你雞蛋。”
酸秀才冷不防被我逗笑,臉上窘迫之色少了些許,進而斂起笑意,沉吟許久,“可是我……什麼都沒帶,就這麼空手……”
小春燕打斷他,催促道,“哎呀陸大哥你什麼都不用帶,多和敏敏姐姐說幾句話,興許明天病就好了。”
是這麼個理。就好比我每次餓的時候多想一想景弦,餓都不餓了。好罷,我開玩笑的,餓還是會,不過都能忍受了。
推門進去的時候,敏敏姐姐的孃親仍坐在床邊絮絮地與她說道金嶺那戶人家多麼多麼好。
她只是眼也不眨地望著帳頂,目光呆滯,靜靜地聽著,不反駁也不回應。面色蒼白,靈魂也像漸次蒼白。
掛在牆上的畫像被風吹起一角,惹我去看,看那墨色的敏敏也漸次蒼白,不再鮮妍。
那時候我會分不清,敏敏姐姐等著酸秀才究竟是因為愛,還是因為執念。後來我分清的時候,也已離開景弦許多年。是因為愛。
敏敏姐姐的娘很討厭酸秀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窮酸。其實我覺得酸秀才比起我來過得還算可以,但她孃親好似沒有太討厭我。
只是看到我和小春燕的時候會磕磣兩句,“咱們家改去開善堂罷了。”
還好,令我心裡平衡的是,她看到酸秀才的時候話都不願意多說兩句,鼻孔朝天,翻了個白眼後又推了他一把,險些要將他踹出去。
敏敏姐姐幾乎是從床上滾下來攔截她孃親行動的。
我趕忙跑過去要扶起敏敏姐姐,小春燕拽了我一把。唉,我就差那麼一步,總之沒能扶住她。我很遺憾。
眼睜睜瞧著她跌在酸秀才身旁。酸秀才將她接住了,她就半坐在他腳邊,渾身的力量都承於他那一雙手。
她咬緊乾裂的唇,拉緊他衣角的手愈漸顫抖。從前敏敏姐姐教我背“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我總愛背成“欲說還休、欲說還休,欲語淚先流。”
她欲語淚先流之後,說了這三天來的第一句話。她哽咽著,咬牙切齒:“你終於捨得來看我了!”聲音像炸得焦糊的餅子,嗞嗞咧咧地。不再像婉轉的黃鶯,是隻飛不動的烏鴉。
許是看不慣敏敏姐姐這般氣若游絲的模樣,酸秀才眼角也變得猩紅。大概這樣大家都哭一哭的話,敏敏姐姐這個哭得最慘的心裡就會平衡許多。
“你好好喝藥,好好養病……”酸秀才的聲音連飛不動的烏鴉都不如,“好好休息,好好吃飯……”
他這算什麼探病,說的又是些什麼勞什子。
我就快要聽不下去,小春燕卻說,當一個人太想說,想說的太多,又怕太多想說的會錯,便不知從何說起了。只好胡言亂語。
我似懂非懂,不敢輕易去打擾,但我害怕酸秀才這麼荒廢時間下去能將吃飯睡覺打豆豆數個齊全。好好這樣,好好那樣,什麼時候才會停?
“敏敏,你該找個好人家,嫁出去……好好地過日子。”他說停了。我瞧見他喉結滑動,像是在咽一顆難吞難吐的煤球。
敏敏姐姐渾身發抖,深深吸了好幾口氣,就像是吸了一口煤球,那口氣提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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