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第3/4 頁)
被咬過那處隱隱有些發癢,我甚至想就地蹲下將自己蜷縮成團好好撓上一撓,撓得血肉模糊才好舒緩我心底強烈的癢意。
那條狗沒有給我緩過腿腳走快些的時間,甚至沒給我蹲下的時間,嗷嗷地像是口水和獠牙在叫,和著大雪一起朝我衝來。
它朝我瘋跑過來那刻,我驚慌呼救,只敢抓起地上的雪團拼命打它。我怕不是天生一副招狗體質,想來上輩子應當十惡不赦,今生才落得個被狗追著咬的下場!
當我眼前晃過棕黑色的狗影時,我的人已經跌坐在地上,那條狗咬住我的衣袖後不知怎麼就在半空中拐了彎。我拼命扯出衣袖將自己團縮在一起,蹬著腿向後疾退。耳邊是窸窣的顆粒掉落聲。
刀光折了下我的眼,瞬間埋入吠犬的口中。
我伸掌向後一撐,被手壓住的花生也驚得我渾身一抖。生怕身後還有一隻狗!趕忙回頭看了一眼!沒有、沒有……幸好沒有。花神娘娘還是很仗義的,隔幾年來那麼一條磨練磨練我的心智就好。
不知道是不是我聽錯,一聲慘烈的嗚咽和著雪風砸向我。
當我再次轉頭看過去時,景弦的手臂已成血紅。他的手穿進吠犬的口,那把刀的刀尖從野狗的頸背穿出來。第一刀斃命。他抽出手後又利落地割斷了它的咽喉,沒有絲毫猶豫,我卻不知是為了什麼。血水浸透他素白的袖,也流淌在雪地中,格外鮮豔。
“有沒有傷到哪裡?”他將匕首插在雪中,蹲身在我面前急問。
我搖頭,直愣愣地盯緊被分割的野狗。腦子裡威風的記憶好似被換洗了一番。雪中鮮紅的確比記憶中的灰雨溼地更令人印象深刻。
好半晌,我才轉圜視線,垂眸看著他的手臂,“你……”
“我也沒受傷。”他抬起我的手臂,我痛得一驚,原是那晚被包紮的割傷裂開了,滲出血意。袖子的縫角處也被咬開了線。這件衣裙還是六年前隨容先生離開時她贈我的,意義重大。
當然,我的確也為我的買不起新衣裳的貧窮尋了個合理的解釋。唯有回去換上僅有的一件換洗衣裳,將這件認認真真地縫補牢實可解我無衣可穿的尷尬。
不做乞丐六年,我再次體驗到了沒錢寸步難行的感覺。
“你還有換洗的衣裳嗎?”他一邊撿灑落的堅果,一邊問我。
我篤定點頭,“有一件。”
他微蹙起眉,我料他險些就要將“為何慘成這樣”脫口而出,硬生生憋下了,待撿完堅果才對我道,“我那裡剛好有幾件,明日給你送來。”
剛好?他在說什麼?他在雲安的府邸裡存著女裝?他放置女裝做什麼?不,我不能這麼想。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一直很男人的。我應篤定是他夫人的,否則按照我的想法來的話,未免太過驚悚。
“我第一個月的銀子尚且沒有拿到手,你好歹等我還上一點,讓我心裡有個安慰之後再讓我繼續燒錢欠債。否則,”我抓著頭髮,費解道,“我入、入不敷出啊。”
他愣了愣,沉吟了會兒後對我道,“其實我覺得,沒多大差別。以你目前的月銀,就算還我一點,和十萬兩比起來,心裡仍舊很難有安慰。不過你要是覺得會安慰些,那便依你。”
“……”我很感謝他。
“不過,你這件衣裳得趕緊縫補好。不然沒得穿了。”他拎起堅果,撿起傘,示意我跟著他走。
我想到他腰間的針線包,其實不太好開口問他借的。我怕說出來會傷他的自尊心。
可當我們回到教讀的書房後,他主動拿了出來。並讓我選個顏色。
與他真摯的眼神銜接片刻,我選了銀白,“你先出去罷,我脫下來自己縫。你的針我也借用一下。”
他接過銀白的線,淡然問,“你的女紅不是不好嗎?”
難道你一個大男人的女紅就很好嗎?我盯了他片刻,低頭道,“現在還可以。”
“這麼冷的天,便不必脫了,省得麻煩。”他拈起我的袖子打量片刻,“只是斷了幾根線,破得不多,十針之內。我幫你縫了便是。”
他說的話竟有些許專業。我以為這幾年應當是他妻子在外打拼,而他在家裡打理內務。這麼一想我竟覺得他妻子至今未歸這件事就說得通了。我究竟是個什麼魔鬼。
怔愣之間,他已在我身旁蹲下,微虛著眸子覷那針孔。又將銀線穿過那針孔。打上結。翻過我的袖子,手起刀落般地快準穩。
他縫補得未免太過專業。六年不見,他愈發富有神秘氣息。我知道,我此時看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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