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1/4 頁)
“景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小春燕的視線掃過景弦身後一片官兵,摺扇一敲手心,挑眉笑問。那笑冷,眸深。
他都琢磨不明白,我這個沒有見過世面的老姑娘更加琢磨不明白。
但我看出來了,他們之間似乎有些過節,不曉得是怎麼起的。我敢確定的是,這個過節至少是在我走了之後發生的。
畢竟,當時大家都懂事了,再如何階級不同、溝通不了,表面朋友還是可以維持一下的。
也許後來是小春燕氣不過我當年在景弦手下太過窩囊,先與他動手交惡。我此時如是想著,覺得邏輯全通。
景弦凝視著我,卻對小春燕說道,“例行督察。”
“督察?”小春燕笑出了滑天下之大稽之感,“卻不該歸你這個太常寺少卿來管罷?”
我隱約反應過來,像是淳府這樣的家族,雖抽身皇城,但在梁朝也當屬於勳貴勢力。為防止異心異動難以掌控,朝廷每隔一定的時日便會派遣官兵督察半月。
可是,景弦上回與我說,他身為太常寺少卿的職責主要是彈彈琴、編編曲。和督察有什麼關係?
景弦不緊不慢地捋了捋袖口,神色冷淡地回道,“我有必要與你解釋嗎?總之,官兵我帶來了,此刻起,你府中上下理應欣然接受被監視督察半月,否則,便是抗旨不尊。”
這個噩耗來得太突然,我尚未替淳府上下一眾消化乾淨,又聽景弦補充道,“至於花官,我想,三爺應當不忍心她跟著淳府一同被監視罷。”
倘若我沒有猜錯,景弦這一句的意思實打實地是要接我走。
我回頭望向小春燕,他正盯著景弦,眸中露出了我許久不曾見的嗜血鋒芒。
這種眼神,他生掰斷咬我那隻惡犬的腿時我見過一次,我離開雲安前的那一晚見過一次,其他時候便不曾見過。
向來很瞭解小春燕的我清楚地知道,這是他被髮狠的前兆。
我生怕小春燕當真被激怒,趕忙對景弦表態,“我願意留下,和小春燕一起被監視。”
究竟是不是我看錯,我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景弦的雙眸顫了幾顫。以及他握緊的右手,究竟是一早便握緊了,還是方才為我而握緊?
反正,對於我的答案,他沒有給予答覆。倒像是隻等著小春燕答覆。
小春燕深吸了一口氣,隨意一勾手指,拂開我額前被冷風吹亂的一縷青絲,而後伸手將下人遞上來的手爐放在了我的掌心,勾唇笑道,“你願意,我卻不捨得你被監視。跟他走罷,我會來接你。”
話鋒一轉,他又對景弦淺笑道,“我倒是小看你了。我就說,以你當年處決你師父時的凌厲來看,區區太常寺,怎會容得下你這尊佛。這筆賬,我會同你算回來。”
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我被景弦緊握住手離開的時候還有些不明所以,冷風吹得我腦仁兒疼,我索性不再去想來龍去脈,鑽進來時的那輛馬車。
倚著車壁,我依舊只敢看窗外的風景,不敢看景弦。
他與我搭話,“餓了嗎?”
我轉過頭望向他,不禁嚥了口唾沫,輕點了下頭。
他挽起唇角對我笑,與方才在淳府面前判若兩人。
料想我此時問他一些正經事,他應當不會對我太兇。我抿了抿唇,望著他問道,“……督察的話,小春燕會有麻煩嗎?”
他垂眸看見我的衣角微皺,抬手想為我捋平,我下意識縮動身子,沒讓他碰著,隨即自己迅速伸手捋平了。
我看見他的手略僵硬地滯住片刻,才又放回去,抬眸對我道,“不會。他若無愧朝廷,便只是走個過場。”
“那被監視的話,會很不方便嗎?”我又追問。並非我好奇,只是方才景弦帶著一眾官兵來勢洶洶的模樣,讓我放心不下向來野天野地沒準招惹不少禍患的小春燕。
他點頭道,“嗯。不過,你不必擔憂,他已應付多次。”
我稍微放心了些,思忖片刻後決定,“那我過兩日來看他。”
“恐怕不行。”這一回景弦倒是回答得很乾脆,“督察期間,所有接近淳府的人都會被扣留,搜身嚴查。”
我蹙起眉,“可是,方才小春燕與我說好了會來接我。難道他說的是半月後?”
“你若是想要住在淳府,待半月搜查結束,我便將你送回去。”他雖答應得十分乾脆,但我分明從他眼中看出了“沒可能”三個字。
我沒可能再被送過來住。他這話說來很敷衍我。然而我竟厚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