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3/4 頁)
般。可是你的手已經消腫了,是不是也應該把我教會才作數?”
我可真是個小機靈鬼兒,想我和小春燕搶雞蛋的時候,都沒有這麼聰明。
他的臉色因我的機智聰慧變得不太好看。
我也不是什麼不講道理的女人,我只是個不需要講道理的十歲小孩子,他不把我教會,我就藉口天天來、夜夜來,慢慢學著話本子磋磨,和他日久生情,夜久生子…
“你給我送藥的那日只說讓我教你,並未說一定要教會。何況我已教了你三天了,你連前奏都學不會……”他抿著泛白的唇,聲音有一絲顫抖。
我料他一想到接下來要和我朝夕相處,就好像在回味一場噩夢。
“我雖然沒有天賦,但還是想要硬凹一下。”我只好嘗試從態度上徐徐打動他,“你相信我,我是個不願意輕易放棄的姑娘。”
他的臉色更難看了。我猜測他其實更願意我是個輕易放棄的姑娘。
好半晌,我看著他,他看著琴,嘴唇逐漸抿得越來越緊。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內心掙扎了很久,是最後大發慈悲才終於對我說,“今日我乏了,你明日再來。”
我露出笑容,“那我明日具體什麼時候來?”
“寅時。”他轉頭,平靜地看著我,“倘若你有心,寅時就來,我會在琴房等你。倘若寅時你沒有來,明日就不必來了。”
我看他今天就是要刁難我胖花。公雞一般是卯時打鳴,寅時還要在卯時之前,寅時那會兒,公雞也才剛醒過來而已。
“那你要等著我,我會來的。”我篤定地對他說。
他微皺起眉,起身朝床邊的櫃子走去,拿出櫃子裡的錦囊——那是我還褲腰帶的時候,順帶一起拿給他的。
他將錦囊丟到我的懷裡,“把這個也帶走。”
我舉起手想要再遞給他,“這個我洗得很乾淨,你可以拿來放些小玩意兒。”
“不需要。”他拿出抹布開始擦他的琴,“而且,裡面分明有蟲。”
我微睜大雙眼,低頭翻開錦囊,果然倒出一粒乾癟的、不會再有光芒的螢火蟲。
“我給你洗褲腰帶的那天晚上到處都黑漆漆的,只好借螢火蟲的光照明,我把蟲子裝在這裡面,不小心沒有倒乾淨。”我解釋著,見他露出狐疑又不好意思向博學多識的我開口請教的神情,我思忖了片刻,體貼地問,“你……不知道什麼是螢火蟲嗎?”
他收回側睨過來的瞳,手中擦琴的動作滯緩了些。
“它們會發光,一閃一閃地…”我睜大雙眼,故作神奇,“春風閣後面的小樹林裡有好多好多,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看?”
他擦琴的動作又恢復了利索,企圖用緘默來尷尬死我,並以此表達他不願意和我一起玩兒。走出解語樓的時候我才想明白,倘若不問出最後一句話,他應該很願意去了解一下這種蟲子。
夜風打在我的身上,冷得發抖,我忽而想起小春燕和我說的話,他說其實在更遙遠的一些地方,四季如夏,熱得讓人想要原地去世。
每每他和我說起這些,我都想說我十分願意捐出我的寒冷救濟一下那邊的朋友,但求他們也捐出他們的太陽溫暖一下我。
我都不敢相信這是陽春四月,它彷彿是個假四月,只有秋冬寒冷之時才恢復它們的真實。我險些就要想不起去年我是怎麼活過來的。
這麼冷的天裡,我卻硬要揣著錦囊往臨水的春風閣跑,只為給他抓幾隻螢火蟲。也不知屆時會不會感動到他,我自己倒是已經被感動得心口熱乎乎地。
很多年後我才明白,都是這樣的,喜歡的時候就會對他好,對他好的時候以為會感動到他,結果往往是隻感動了自己。殊不知感動了他又能如何,感動也不是喜歡。
這個道理我用了七年才明白,這世間大概不會有比我還要蠢笨的人了罷。
就連小春燕後來都勸我說,我做的這一切還不如存點錢買包藥將他迷暈了之後為所欲為一番來得實際。彼時墮落的我竟覺得有些道理,後來得知那種藥不便宜而作罷。
現在的我只用那瘦小的身體在樹林裡穿梭,順著河流走,驚擾了不少夜半休憩在矮木叢中的螢火蟲。
平日裡這些螢火蟲並不如我聰明,我來的時候它們都乖乖地等著被我抓,今日它們卻有自己的想法,我往前走,它們也往前走,或許求生欲這個東西也是吃一塹長一智的。
我一雙眼緊盯它們,匍匐前進,走著走著,沒留意這群小機靈鬼兒已越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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