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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友,蘇府二公子蘇瑜。
沒來得及和他打上一聲招呼,他已匆忙拐過了迴廊,看不見我。想來是有要緊事去找景弦。
丫鬟為我拿來剪子,我尋了個勉強能曬到太陽的地方,靜坐著剪了小半個時辰。
當我抱著修剪好的紅梅去找花瓶的時候,忽聽見迴廊角落的那間房裡,傳來了景弦和蘇瑜交談的聲音。
“大人,昨夜那兩名刺客的身份,已調查清楚了。”我聽著覺得蘇瑜刻意將聲音壓低了些。
想到小春燕信中所言,我慢吞吞地挪動身子,在他們窗外停下腳步。從縫隙中看進去,景弦他正端起一盞茶,眉梢眼角是無盡的冷意。
那是我許多年前常常會見到的神色。也是我夢中他慣有的模樣。
“是曾被大人親自處以極刑的逃犯的家屬,尋仇而來。與他們住在一處的,還有十餘人,不知要如何處置?”
景弦淺抿了口茶,漠然道:“一個也別留。更不要讓他們死得太好看。”
我訝然掩住口,生怕不抑制間驚撥出聲。
“可是……”蘇瑜神色中難掩垂憐,“其中許有無辜之人。”
我瞧見景弦從容地將茶杯擱置在手側的桌上,眸光未斂,鋒芒畢露,“你聽不懂,什麼叫‘一個也別留’嗎?”他的手指點在桌上,偏頭看向蘇瑜,咬字極緩極重。
我怔然望進窗縫,恍惚以為,看見了當年那條我不犯它它卻犯我的惡犬。
原以為只有小春燕會凹這般花腔的調調,沒有料到景弦也會。還會得很嫻熟。大梁朝堂果然是個教做人的地方。
蘇瑜一愣,皺眉嘆了聲,“大人有所不知,這十餘人中,不知情者佔近一半。若趕盡殺絕,未免太過心狠手辣。”
“心狠手辣……”景弦垂眸咀嚼這四字,復又抬眸道,“兩月前我放過了他們,兩月後的昨夜我便被刺殺。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公平事,可以說服我不要心狠手辣?”
他向後倚著座椅,一腿蹺在另一條腿的膝上,目光幽深。我大概明白,他這些年的眉眼為何不再清淺。他此時咬牙冷笑的模樣,竟有那麼點風華絕代。
是,世上沒有那麼多的公平事,足夠說服人去善良。這一點我深有體會,好在我這般微不足道的人善不善良也沒什麼太大的關係。
小春燕也深有體會。不曾想,景弦其實也深有體會。他們這樣的人,善不善良就決定了無數人的生死。
“——我心不狠、手不辣,怎麼保護我心愛的人。”景弦他滿眸溢彩,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良久後,才繼續說,只不過他的聲音已低沉了些許,“這個道理,是我從一個人身上學來的。我有多感激他,就有多嫉妒。”
我不知他說的心愛的人,具體除了他的妻子之外還能指個誰。我好期望那是我。少卿大人,你不知道的是,將你變得如此體貼溫柔的你的妻子,也讓我既感激,又嫉妒。
萬幸昨晚是我同他走在一起的,勉強在心底裝作他就是在說要保護好我。
“花官姑娘……?”
我望著窗縫裡的景弦太過入神,沒注意到有人走近,待丫鬟喚我出聲,我才猛然回頭,霎時羞愧地紅了臉,側頰發燙。
是這樣的,被人撞破偷聽後的尷尬還是要表現出來一點兒的,否則這位拿著掃把專程跑過來擾我的丫鬟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她喚我不過幾個彈指,景弦和蘇瑜便走了出來,我頓時侷促得不知所措,捧著一大簇紅梅傻愣愣地站在原地,透過梅枝縫隙去看他。
為了緩解些尷尬,我捲起唇角,愣是拿出自以為明豔大方的笑容來。
這一幕,經年如故。
我瞧他愣住了。我自己也愣了下。記憶裡,我送他紅梅,同他念“伴君幽獨”的那一晚,便是這般笑著並透過梅枝縫隙望他的。
至今已快有十年。唯差我一句“伴君幽獨”,那晚的一切便能再現得明明白白。只可惜,那句話我再也不會說出口了。
不知為何,我的心底驀然有些溼潤,湧出一股酸暖的泉水來。
有風拂過,他許是被迷住了眼,眼角微微發紅,伸出的手也有些顫抖。從我手中接過那簇紅梅時,唯道四字,“相得益彰。”
我想起昨晚我對他說過的話。那時明月尚且不在,又如何會有當年紅梅尚在。此時的相得益彰,與我當年想要的,終究是不一樣。
我只能故作不知,望著他解釋道,“方才無意聽到你們對話,抱歉。”其實我心底想的是,我本人有意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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