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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呢?”我此時心裡難受得連糖餅也啃不下去。
“幾年後,父親去世。臨終前便對我說:‘永遠不要仰望別人,除非是你的心上人。做一個有骨氣的男人,莫要別人輕賤你,你也莫要輕賤了自己。想要的,親手去奪,哪怕不擇手段,也不要等著別人來施捨。’”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雖犀利深邃,語氣卻很溫柔。也不知是怕這麼說會傷著誰。
我默默埋下頭,啃了一口糖餅。
“花官,你看清楚,若你有一日窺得我心,發現並非如你初想時那樣不染塵埃,你許會心有成見,不再愛慕於我。”他轉頭凝視著我,又是我看不懂的複雜眼神。
我才懶得猜,咬著糖餅對他大搖其頭,“不會啊,你是什麼樣,我便愛慕什麼樣。”
他看我的眸色深了幾許,輕聲對我道,“或許我已不擇手段地去做了些事,你看不明白,還當我是很好的。或許,我本就不似你想象中那般的一個人。”
我趕忙搬出前幾日酸秀才在話本子上寫的詞,認真對他道,“或許我也不似你想象中那般的一個人,我其實賢惠能幹、勤儉持家,讓我們那片地的男孩子都搶著要。”
“……”他默然片刻,忽地勾起唇角笑出了聲。轉過頭去不再看我,嘆氣道,“花官,我今日對你說的話,你聽懂了幾成?”
此時我嘴裡還叼著糖餅,一門心思分成了兩門,至於聽懂幾成,我也不好意思說我其實壓根兒什麼都沒聽懂。
幸好我的臉夠厚,能硬著頭皮瞎掰出來一些,“嗯……我懂了一些,就是……過年了,你今日帶我來見你父母,是、是不是說明,你會娶我?”
對,我可真是個小機靈鬼兒。這一把反殺打得他措手不及,順便就解決了我的終身大事。
“你想太多了。”他斜睨著我,勾起唇角輕聲道,“不過,姑且當你今日懂了十成。”
姑且……我其實懂的尚不足一成。
還有,我想太多了?我怎麼就想太多了?我悶悶不樂地低垂下眉眼。正欲好好想一想,他今日說的那麼些富有哲理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便見他一邊起身,一邊撣著衣角的雪。
我三兩下吃掉手中的糖餅,幫他拎起包袱,麻溜地起身,“景弦,我們回去了嗎?”
“嗯。”他接過我手裡的包袱,掏出一個小紅布包,“這個給你。”
我拿到手裡,摸了摸,預感裡面是銅板。心中不解,望向他。
“你今日給我行了大禮,我若不給你壓歲錢,好像說是要折壽。”他抬起手,戳了下我的鼻尖,得來我呼痛一聲,他眸中生出淡笑,“明年就別再給我拜年了。”
我登時窘迫得不知說什麼好,悶聲對他道,“你與我同輩,卻和我說什麼拜年不拜年的……你放心罷,明年我十五,已經不興給人拜年要壓歲錢了。”
此話一出,我恍惚反應過來,今年是我唯一一次收到壓歲錢,也是最後一次了。心中難免生出落寞之感。
他漠然,並不顧及我是否落寞,似是隨口回我的,“及笄之後,不拜年,就可以拜別的。”
“拜什麼?”我睜大眼,追著他問。
他默然,定定瞧了我一眼,轉身向前跨了一大步,頭也不回地道,“拜神之類的。”
於是,離開他的每一年,我都還是會和容先生去廟中拜神,祈求上蒼保佑他,平安順遂。
那是我認為,離某些我向往的東西,最近的一次。可惜有些東西,若是當時不明白,以後再想去明白,就不會覺得是那麼一回事了。
第31章 去陳府
總愛把我說的故事當作話本子聽的阿笙小妹妹曾經問過我:會不會存在這麼一回事,其實是我自己當年誤了。
她若不這麼說,我心裡興許好過一些。她若是這麼說,那我當時未免離開得太冤枉,這些年也未免過得太冤枉。
說來,終究已過去這麼多年,誤不誤有何所謂。從前我聽不懂的,經年此去,便教我不敢再懂。我曾妄自揣度過,無論冤枉與否,都只贈我一場無疾而終。
換做是你,你還要再去揣度不成。
所謂事實,不就是向來沒有過程,唯看結局的嗎。
所以對我來說,事實就是,我心悅他的那些年裡,惶惶不可終日,他也沒有跟我說過讓我不要惶惶,到頭來世事堅阻,無疾而終,又奈誰何。
興許以我現在有文化的心智再回過頭細想,他說的許多東西我都能了悟半些。只是我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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