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1/4 頁)
敏敏姐姐將蛋籃子往酸秀才的手裡送,他卻背過手退了一步,低頭道,“你……別再給我送了,上次送的我還沒有吃完。”
“你先放在那裡,現在還不熱,又不會壞掉。”敏敏紅著臉,將籃子又往前遞了些,“你就收下罷,是我自己情願送的。”
兩人推拒來推拒去,那雞蛋終究是被敏敏執拗地推到了酸秀才的懷裡,酸秀才窘迫地抱著籃子不知所措,好半晌才憋出一句,“你等我一會兒,我給你銀子……”
敏敏攔住他,“銀子太俗了,我不要銀子,你若是覺得心裡有愧,那就給我畫一幅畫像,我長這麼大還沒有人給我畫過,我要你畫,我拿回去掛著。”
我料敏敏是有備而來,將酸秀才套得死死地。
“……好罷。”我感受到了酸秀才的無奈,可能是因為他並沒有彩色的顏料。他一般是下午開始說書,這會兒還早,不耽擱。
我就搬著板凳坐在酸秀才旁邊,親眼見證敏敏落在畫中,雖只有黑白二色,她卻依舊嬌妍如花。酸秀才的才華中竟還有這麼一項,簡直是深藏不露。
想到這裡,我忽然直覺景弦也一定多才又多藝,彈琴作畫自古沒有分家的道理。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去套他,問他要一幅我的畫像?
在酸秀才這裡聽說書磋磨到了午時,我揣著四枚雞蛋往解語樓跑,這一回我看準時機躲過了姑娘和打手的視線,一頭嗡進他的琴房。
這套動作我做得行雲流水,我知道以後的每天我都將這樣行雲流水地過來,日子越往後,我的身手就會練得越矯捷,長大以後可以去做個劫匪,為我的小樂師搶玉劫簪。
他正在彈琴,聽見有人闖門而入,下意識驚訝地抬起頭,發現是我之後悠然的嘴角就耷拉了下來。
打擾他彈琴非我本意,我只是想每天都和他待在一塊兒罷了。我有些抱歉地跪坐在他身旁,輕聲問,“我這樣每天都來,甚至一天來好幾次,你煩嗎?”
他晲了我一眼,堅持將這一曲彈完了才回道,“你自己心裡沒數麼。”
我一噎,低下頭訕訕,“我其實就是客氣地問問……對了,我這次不是空手來的,我給你帶了雞蛋,我送你雞蛋吃的話,你留我在這裡待一會兒可以嗎?況且,我的琴還沒有學完……今早我也沒有遲到。”
他看了一眼我捧起的雞蛋,明顯露出了“我不喜歡吃雞蛋”並“我不缺雞蛋”的表情。
這樣我們的對話就卡死了,我根本沒辦法像敏敏一樣理所當然地讓他為我畫我的畫像。他不缺雞蛋,這可怎麼辦。
我硬是將雞蛋放到他的懷裡,學著敏敏的腔調,“你就收下罷,不用和我客氣,這是我自己情願送的。我聽說,食物這一塊兒都是吃什麼補什麼的……”
他轉過頭,詭異地盯了我一眼。
我繼續說,“雞蛋裡面有很多營養,你還是比較瘦的,得多吃點蛋補一補營養。”
“……”他想說什麼卻好半晌沒有說出口。
我卻不容錯過這時機,追問道,“那,你收了我的雞蛋,能不能為我畫一幅畫像呢?”
他皺眉,“我不會畫畫。何況,你這樣的頭髮,這樣的瘦胳膊腿兒,這樣的腰……我為何要畫你?”
我再一噎,但想到我是小孩子身材,也釋懷了,同他道,“我的腰身確實沒什麼好畫的。重點是臉,畫得像我就可以了。”我不相信他不會畫畫。
“臉……”他冷漠地低頭撫琴,教養很好地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絲毫不按酸秀才那個套路來,我被他這一個字懟得又是一噎,想了一下才正經回他,“雖然我生得不怎麼好看,但我可以拿回去掛在花神廟裡為我家娘娘辟邪。”
他漠然,“我不會畫畫,也永遠不可能畫你。”
那好吧。
這一整段就垮掉了,我心裡想著有點對不起小春燕,因為送景弦的四個雞蛋裡有兩個是敏敏姐姐讓我拿給他吃的。如今雞蛋沒有,畫像也沒有。
我坐在他身旁,沒話找話,開始了一場尷尬的聊天,“你今早來得及時,也算救了我,我還是很感謝的。”
他沒有說話。
我好奇地問,“如果以後我遇到什麼難處,你會看在現在的情面上救我嗎?”
他斬釘截鐵,“不會。”
第8章 他被打臉的時候我在現場
那好吧。
他說不會,那我也就沒有再去香字號見他一面讓自己丟人現眼的必要了。
我以後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