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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是不是想孩兒了?”自打鳳鸞之回宮後,慕涼傾便執拗的一直喊她娘,總覺得這樣才更顯親密似的。
鳳鸞之被他逗笑,招呼他坐於自己身邊,又剝了個桔子遞給他,道:“一年不見,傾兒溜鬚拍馬的功夫倒是長進了。”
“嘿嘿。”慕涼傾咧嘴一笑,掰了塊兒桔子親自餵給鳳鸞之,“孩兒真的很想您呢。”
倆人絮絮叨叨說了些慕涼傾近一年的情況,又將自己是如何恐嚇太皇太后,如何威懾文武百官,又是如何學著鳳鸞之的樣子給狡猾的老臣們下套、恩威並施等等,說了個遍後,鳳鸞之才開口說出了要提之事。
“哀家打算將太皇太后交由皇上處置,皇上可是覺得合適?”
慕涼傾終於收斂了笑。
他沒言語,先是喚人伺候著淨過手,這一過程,他表情始終淡淡的,像個小大人,連臉皮子都未掀一下,直至反反覆覆擦乾淨了手,這才抬起頭,緩緩道:“既然母后將太皇太后交給朕處理,那朕自然會秉公處理,不會因她年歲大、又是朕皇奶奶而包庇她。”
倆人說起正事,儼然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連彼此的稱呼都換了。
“她毒殺父皇及皇爺爺,於家於國、於公於私,都是非死不可,朕不會心慈手軟。”說話間,眉宇間凝結著一股子狠厲之氣。
到底是生於帝王家,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與生俱來的霸氣。
鳳鸞之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抬手,只輕輕的摸了摸他的頭髮,唇角彎了彎,再無他話。
翌日一早,慕涼傾便差人送來了一封處置太皇太后的詔書給鳳鸞之過目,道是將其罪行昭告天下後,先遊街、隨即斬首於午門,並削了顧氏一族上至早已解甲歸田的顧老太爺,下至剛剛生產的顧醉蝶之子的所有官職及俸祿,且全部流放於京城以北的極寒之地,永世為奴。
鳳鸞之靜靜的看著,心中多少有些感慨,慕涼傾畢竟只是一個六歲的娃娃,如此狠厲,日後能否善待百姓?轉念一想,這樣的處置卻也不無道理。
沒誅殺九族,也算是皇上法外開恩了。
她合上詔書,命陌依又送回了含元殿,本想在太皇太后臨死前,去探望一番,卻聽聞她已有些神志不清。
“算了,見了也不過是些質問的話,沒必要了。”
鳳鸞之揉了揉有些疼痛的眉心,困的連打了幾個哈欠,
回來的這幾日,一直馬不停蹄的處理宮中各種殘餘事物,常常一整天都不得閒。最近也不知怎的,身體格外虛弱,吃不下東西、又時常累的恨不能坐著就睡著。
陌依勸她幾次,要照看著點自己的身體,或者只有她自己知道,為何那樣著急。
沈辭那傢伙,還有一月餘便要娶別人為妻,她怎能允許!
用過午膳後,鳳鸞之小憩了片刻便讓人喊來了紫鳶。
未等鳳鸞之開口,紫鳶已跪在了地上泣不成聲。
“奴婢···奴婢無話可說,只想在死之前能再見小姐一面,奴婢此生無憾了。”說罷,忽而站起身,直奔殿內的柱子撞去。
鳳鸞之指間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杯盞,眨眼睛,杯盞已經穩當的砸在了紫鳶高聳的髮髻上,將尋死的人生生撞偏了方向。
“小姐?”茶盅內半溫的茶水連帶著老綠色的茶葉順著她的髮髻流到了臉上,再彙集到下顎處,最後大滴大滴的落在她的月白色的裙衫上,模樣好不狼狽。
鳳鸞之面無表情的道:“回答哀家幾個問題。”
“灼光可是你哥哥?”
紫鳶走過來跪在鳳鸞之跟前,雙手伏地,哽咽著道:“是奴婢一奶同胞的親哥哥。”
“你是從何時開始為慕言辦事的?”
“沒有、奴婢沒為秦王辦過事,這麼久以來,奴婢雖然一直把小姐的近況報告給秦王,但都是些生活上的事,喜愛吃什麼、喝什麼、玩什麼,喜歡什麼花兒、什麼鳥兒,奴婢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小姐的事?”
“那你為何尋死?”
紫鳶的哽咽聲更重,抽噠噠的,過了半響才穩定些情緒,道:“是奴婢把您不在宮內的訊息告訴了秦王,奴婢以為他還是像以前一樣,只是想知道小姐的一切,並沒想其它,所以···所以才害的小姐下落不明,是奴婢的錯,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鳳鸞之垂眸,冷眼看著她一遍遍的叩首,額頭磕在地面上咣咣作響。
“你走吧。”緘默了半響後,鳳鸞之突然發聲,“哀家不會懲罰你,自然,也不會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