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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點頭,站起身回到屋中。卿塵剛醒過來,惺忪的睡眼仍未緩過來,看了她一會兒才回了神。
“國巫。”他要撐坐起來,胳膊一使力才意識到自己左肩還帶著傷,他冷汗驟然冒出,阿追趕忙阻住他:“你歇著吧,我也沒別的事。”
他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卻是問:“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
“嗯?沒有。”阿追搖頭否認,坦言說自己只是去跟戚王要了一回人。卿塵便輕吁了口氣,又問:“那你有心事?”
阿追還是搖頭,他微微一笑,目光停在她下頜兩側,虛弱仍在的口氣平平緩緩的:“我從前認識一個姑娘,有心事時不愛對旁人說、也不愛找旁人幫忙,就自己托腮坐著發愣。”
阿追一愣,不知他如何知道的“托腮坐著發愣”這一環。疑惑間目光無意中往鏡中一望,倒旋即明白了。
她臉頰兩側一直到下頜的脂粉都蹭得斑駁了,一塊深一塊淺,把方才的躊躇暴露無遺。
阿追闆闆臉坐到榻邊,冷著張臉端起藥碗來吹:“我就知你必定出身不差,原來從前還有喜歡的姑娘?”
卿塵一聲嗤笑,搖頭:“那還是小時候的事,那姑娘那時才□□歲。”
他的笑意平平淡淡的,說著就闔了眼,舒著氣說:“我想,她現下大抵也是有喜歡的人了。若還沒有,我倒可能放手一試。”
阿追聽得心裡輕一顫,多少有些唏噓。
卿塵自然是要被她“扣”下養傷的。她差人去向稚南說了原委,又送了一筆錢過去算是賠禮,稚南只回說無事,讓她不必覺得有愧。
可她就是自己無愧,心下也難免暗怪戚王。他下手當真太狠,兩劍都幾乎刺穿過去,這決計是起了殺心的。
於是阿追便索性緊閉了青鸞宮的大門,自己不出去,也不讓他來煩她。幾日後聽宮人稟說戚王病了,她也只“哦”了一聲,半句多餘的話都沒有便讓那人退下。
那宮人不敢多嘴,反是卿塵淺蹙了眉頭:“這裡到底是戚宮,國巫這樣……”
“他若覺不痛快,隨時可讓我走的。這樣留著我,是因他用得上我。”阿追回得淡淡的,刻意不多想戚王對她說的那些不知真假的話。想了想,又輕鬆道,“再說,既是病了,自有醫官。我去有什麼用?幫他占卜一下會不會病死麼?”
這話雖則說的仍有些帶氣,卻也是實話。醫術上的事半點沒有,去看戚王,也根本沒有什麼用。
是以接下來三五日裡,玄明殿再讓人來傳話說戚王病了,阿追也都同樣擋回去不見。末一次,宮人說的話終於有了些變化,直言說戚王想見她,請她看在他病了的份上去一趟。
阿追眉頭一皺,看看卿塵,剛軟下去的心就又硬了起來,回說:“你們看見了,我這兒也有個人傷著呢,離不開人。”
。
玄明殿裡,幾個醫官剛擦淨冷汗,聽宮人回了話之後,冷汗就又下了一陣。
幾日來,國巫已回絕了戚王好幾次。這本與他們沒什麼關係,要命的卻是幾日下來他們都未能診出戚王是什麼病症,直至昨晚,其中一人忍不住胡言了一句說“莫不是相思病?”,他們便也都禁不住“迷信”起來,琢磨著是不是國巫來一趟,這情狀就能好些。
案几前,嬴煥略笑了一聲,揮手讓旁人都退下。
眼下的情狀,只他自己清楚。他其實並沒有什麼別的不適,與醫官說的“四肢痠軟”一類的話皆是他自己胡編的。真正的病症,其實只有耳鳴不止、眼前迷霧繚繞。
而這感覺,他先前已經歷過一回,眼下已十分清楚,這是遭了邪術。
嬴煥嘆了口氣,兀自搖搖頭,說不準心下是什麼感覺。
闔眼靜歇間,一隻微涼的手撫到他額上,他眉心微蹙:“我沒事,你回去休息吧。”
“主上總說沒事。”雁遲的聲音輕輕的,隱帶著些責備,“主上說得像風寒,可醫官診脈,又和風寒半點關係也沒有。主上這般,讓人怎麼放心?”
他睜開眼看看她,她卻並沒有在看他。或者說,那雙空洞的眼睛其實沒有看任何地方。
他知道她至今未能復明,看什麼都只有個大概的光影輪廓,這讓他對她總添了幾分憐惜,但想了想,嬴煥終不敢把實情說給她。
他隱隱覺出,這邪術是阿追施給他的。
這幾日他都在想,他讓卿塵傷得那麼重,她一定很生氣。他又正巧在這時中了邪術,太有可能是她在洩憤。
可他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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