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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能分得清好壞,李安生等人的命運與他是系在一起的,為他真心謀劃,他當然願意迎難而上,為身邊這群人爭取一方天空。
“安生,但願你的籌謀能夠如願,只是,如果朝廷真的不能容你,我是要極力爭取為你開脫的,有功不能賞便罷了,萬不能還要受懲辦。你也別往心裡去,還在我身邊為我幕僚,為黑龍江盡心。我知道你也去不了別處,你是個有傲骨的,也不肯跪人,不肯當奴才。在我身邊,你永遠都不用卑躬屈膝,不用當奴才,我的心意,你可明白。”
這番話情真意切,猶如驚雷劃過李安生的心房,封疆大吏程德全,居然能說出這番話來,這要讓御史聽到是要彈劾罷官的,多麼的大逆不道啊。
這天下之大,莫非都是皇家的奴才,漢人更是走狗中的走狗,要想有傲骨,小心先將腿打斷了。
便是如程德全,也不能有傲骨,仍然要當奴才,對著朝廷的權貴們卑躬屈膝,他再不情願,也無可奈何。
可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他不願做奴才,又不得不做,卻肯包容包庇李安生,希望能夠縱容他的傲骨,不腿軟不彎腰,這是何等的高尚情操。
真是知己啊,李安生的眼圈有些溼潤,心神劇烈的震盪著。
這位可敬可愛的老人,開明而能力卓著,可仍然有人竟然為了一己之私而要將他趕走,這是何等的黑暗與腐朽。
如今之計,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八十七章 擦屁股的袁世凱
雪下的愈發的大了,只是幾日的功夫,璦琿城內城外,便已經堆積了厚厚的積雪,而城外的原野與山林,也盡是銀白色,再也沒有一絲的雜色。
大江也是早早的封凍,雪花打在大江冰面上,延綿數千裡,撲面而來的便是古樸與沉重,蔚為壯觀。
江面封凍的壞處便是再也無法打漁,不過冬天的魚肉反而更加鮮美,李安生猶愛那大馬哈魚魚子,生鮮甘甜,回味無窮,還有那碩大無比的大鰉魚,雲飛揚興沖沖的跟著王伏白等人去敲了冰面,捉了幾桶魚上來。
諸人本也沒事,便都聚在了衙署之間,人頭擠擠的喝酒聊天,吃起了全魚宴。
程德全也不擺架子,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也來湊趣,跟著眾人一起言笑不禁,一派和融氣象。
其中也有黑龍江總管財政善後的姚福升,這回程德全上奏保舉姚福升為璦琿副都統,旨意還沒有下來,索性一起帶了來璦琿。
黑龍江將軍雖說獨攬軍政大權,但副都統這樣的官職,還是需要朝廷批准透過,但能讓程德全緊急推出來準備接手璦琿城的,想必也是員干將。
這幾天姚福升每日都在跟俄軍水磨,折騰的古辛苦不堪言,甚至還過江了幾趟,據說阿穆爾總督府被姚福升幾番激辯,也是敗下陣來,可見他為人的剛強堅韌。
根據《交收東三省條約》,要求俄方歸還強佔的中國領土,這是天經地義之事,俄方當然不佔理,但也要有人能義正辭嚴據理力爭,姚福升正是個好人選。
這倒不是程德全要讓姚福升來搶李安生的功勞,而是趁著朝廷還沒有就璦琿城事件下定論,能夠儘快逼俄軍北返。
這邊佔著個理,姚福升又幾次單刀赴會,膽氣過人,藉著璦琿遇匪查那圖被殺一事,步步緊逼,俄方也開始軟了下來,這幾天已是遮遮掩掩,再也迴避不得。
沙俄公使廓索維慈幾番交涉也是如此,完全不佔理,再爭辯下去只能顯得強詞奪理,於是也軟了下來,只是一口咬著要懲辦李安生,翻來覆去攀咬的,也不過是射殺俄軍軍官,另外便是勾結匪徒襲擾俄軍這等沒有證據的事。
廓索維慈以為逼著清廷將李安生撤職,就能夠暫時的緩和璦琿城的局勢,能夠讓俄軍繼續賴著,可他這番心思還是錯了。
程德全不僅準備推姚福升為璦琿副都統,而且還當機立斷出手,讓姚福升迅速跟進交涉,只要廓索維慈與外務部的交涉停當,達成俄軍撤走的協議,那麼黑龍江地方就要大幹一場。
程德全要的也只是這個協議,雖說俄方仍然會玩老伎倆,這邊同意撤軍,到地方上俄軍卻故意推諉,但提早識破了俄方撤了李安生的陰謀,眼下雙管齊下,怎麼都由不得他們。
派去璦琿城調查的是徐世昌的人,不過璦琿城的形勢隨便誰都能看的出來,俄軍是被壓的喘不過氣來,已經無法逆轉。
徐世昌雖然不想讓程德全因璦琿城收回的功勞而在黑龍江繼續佔著位子,袁世凱也不想讓瞿鴻機這個老對手在對俄交涉中出風頭